得到了葉雲肯定的答覆，葉老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老大，老四，還有小妹，身後的事情，不要爭。該給什麼評價，就給什麼評價。”

交代完這件事情，葉老轉身向他的三個子女說道，語氣很是平靜。而葉老這樣說，完全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是有過先例的，個別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辭世，子女們為了訃告上的評價和中央領導鬧得不愉快。

葉老很看不上這種做法。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因為兒孫們不爭氣，自己沒有立足的資本和能力，才不得不依靠老同志的餘蔭庇佑，還其名曰為了使“政治效益最大化”。

葉家一門，一個副部，兩個正部級，在政界這一屆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雖然現在面臨這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老爺子依然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去計較。何況他還有葉雲，葉秋水這樣足以讓他感覺到驕傲的孫子。

我國有句俗話叫“富無三代”，說的就是兒孫不爭氣。在葉家，不存在這個問題。

“嗯。”

葉天作為老大，點了點頭。

他們父子之間，數十年均是如此對答，誰也不以為意。

本來依著葉浩的意見，老爺子這個話，不能隨便答應。萬一要是給的評價過低，卻如何叫人心服？不說他們這些直系晚輩，便是葉系下面那些將軍跟官員，也會覺得委屈。但葉天毫不猶豫就應了，葉浩也就不再多言。

而葉天答應的如此如此爽快，那是對葉家有著足夠的信心，同時對葉雲也有著絕對的信任。這一點，是葉浩所不能夠理解的。

葉老繼續說道：“骨灰不要運回老家了，就葬在公墓吧，很多老傢伙都在那等著我呢，呵呵，熱鬧得很。”

說到這裡，老爺子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似乎很是開心。他的很多老戰友，確實都在那個著名的公墓裡安息。老爺子可能想起了戰爭年代的崢嶸歲月和戰友們之間真摯的情誼。

聽著爺爺以如此安詳的語氣談論自己的後事，葉雲心中酸楚，忍不住背過身子，擦起了眼淚。

……

下午的時候，葉秋寒從德國趕了回來，雖然他之前做過非常混賬的事情，可是好歹也是葉家的人，在老爺子要去世的時候，是必須要回來見最後一面的。

葉老的精神狀況，不如上午那麼健旺了，卻堅持不肯躺到床上去，就靠在太師椅裡休息，身後和扶手上，都墊了墊子。

“爺爺……”

葉秋寒走到門口看見葉老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下，然後就這樣跪著走到了葉老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七八個響頭。

“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我對不起葉家，我不配當葉家的人。”

葉秋寒哭的稀里嘩啦的，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在國外的生活，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葉老睜開眼睛看了看他，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腦袋，但是抬了幾下都沒有抬起裡，葉秋寒撲過去抓著葉老的手，老爺子笑了笑，勉力的說道：“回來就好，以後不要跟丁丁嘔氣，你們，是兄弟啊。”

“孫兒知道，孫兒知道了。”葉秋寒一邊痛哭一邊點頭。

葉雲也走過去跪下，接著葉秋水，葉雨和柳湮幾個人都跪了下來，葉修也悄悄的溜到臥室將葉牧拽出來，跪在了葉雨的後面。

老爺子輕輕撫摸著孫兒們的臉頰，臉上露出愛憐橫溢的神情。此時此刻，戎馬半生的老將軍，和普通的爺爺，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

“敏之啊，爸爸這輩子沒怎麼照顧過你，你媽媽又去世得早，爸爸對不起你啊。”葉老的聲音已經顯得有些斷斷續續，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

葉敏之捂著嘴巴，眼裡也是大顆大顆的滾落。

“不哭……天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