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時,這一片幽冥之地,無風起浪,黑水暴漲。
下一刻,天穹如同破布般被撕開,一個接一個的大洞出現。
自裡面,落下血雨。
真正的血雨,似乎能夠聽到哀鳴。
淒厲,憤怒,瘋狂。
閻公子啪得一下把手中的摺扇捏碎,燈下霜色,凝成一種慘白,如同他的面容神情,喃喃地道,“世界意志在潰敗。”
浮生雙子魔走來走去,看上去坐立不安,道,“要是再這樣下去,對方就喧賓奪主成功了。”
“還沒完。”
閻公子驀然抬起頭,雙目爆發出驚人的光。
大德妙言真行佛同時若有所覺,抬起頭,看向正東方,在那裡,時空崩塌,陰陽兩分,層層的幽光撥開,浮現出一架古老的石橋。
石橋非常古老,橋身上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交錯縱橫,泛著昏黃,橋的望柱上是千姿百態的獸面,眸子血紅。
石橋一出,在上面,一箇中年人踱步走出。
粼粼的光照下來,葉子流空,能夠看到,這個中年人高冠古服,眸子灰白,雙頰像是雕塑一樣,繪有陰陽之紋,手中拿著血色的如椽大筆。
中年人站在橋上,目光投在石臺上的青影上,一字一頓,冷漠無情,道,“天庭中鼎鼎有名的青衣帝君來此,未能遠迎,還望贖罪。”
聲音平平靜靜,正恰如夜寒霜花落,江邊飛雪,然後招呼好友,禮節十足,可是聽到人的耳中,自有一種冷冽殺機,凝而不散。
殺機,毫不掩飾。
閻公子聽到中年人的話,心中一抖,面色陰沉的幾乎要凝出水來,他的聲音不大,沉聲道,“果然是天庭的帝君。”
浮生雙子魔攏袖飄飄,暈月金黃,徐徐轉動,咬牙道,“是青衣帝君,怎麼可能?”
閻公子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盯著空中。
“原來是道友。”
青衣帝君見到中年人,第一次露出笑容,他負手而立,腳下石臺,如扁舟一葉,雲散雨晴,明月照身,聲音清清如玉道,“只是道友說錯了,你遠來是客,我作為地主,要招呼來客。”
“哈哈,”
中年人大笑,只是面上法紋縱橫,陰陽交織,沒有半點的笑容,道,“青衣帝君你要當主人,可不會容易。”
話音落下,中年人上前一步,整個人一搖,化為一道莫名之氣,融入到他身下的石橋,繼而只聽一聲大響,整個石橋如同一隻黑龍,自上而下,進行下,纏繞上大鼎。
頓時大鼎劇烈震盪,鼎蓋跳動,裡面被收入其中世界意志發出宏大的聲音,似乎要隨時脫困出去。
仔細看去,鼎中冒著昏黃煙氣,不停地搖動,組合出不同的畫面,非常古老,非常亙古,非常光怪陸離。
“是冥府中的大人物出手了。”
大德妙言真行佛跌坐在蓮座,頂門上放大光明慶雲,慶雲之上,有七寶浮屠,龍蟠上面,口銜佛珠,照亮四方,有羊脂美玉之色,他檀金的面容略顯凝重,開口道,“是真正的大人物,和天庭的帝君是同一個級別。”
“還是有區別的。”
龍象金光佛這個時候倒是一笑,捏成蓮花印,看向空中。
“道友,”
青衣帝君依然是雲淡風輕,大袖飄飄,道,“你這次出手,可是真正大意了,你來的可只是化身而已。”
青衣帝君雙目一凝,自目中激射出無量之光,倏爾散開,呈現半扇形,若晶瑩似新月,又如同新磨的鏡光,冉冉開去,通天徹地。
神光照出,洞徹大鼎。
剛才的石橋被神光籠罩,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斂去,然後中年人驚訝的聲音從其中傳出,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