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其實自己誤解了陸禾琛這個人?他其實是可以很友善的。
「其實是……」
英治指指包廂中另一邊的紙門,道:「有人想和你見面。」
陸禾琛不解地轉頭。紙門正慢慢地,被人往左右推開,白髮老紳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琛兒!」
陸禾琛發出窒息般的一喘,倒退了數步。「爸……?」
3、
「誰要你擅作主張,帶他的家人和他接觸?!」
夏寰對英治發過不少脾氣,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臉色鐵青、雙眼佈滿紅色的血絲。
隔著一扇門的房間內,陸禾琛正在接受精神科醫師,注射能令癲癇緩和的藥物。
數小時前,陸家父子在日本料理店內相見,不僅沒有「重逢」的歡喜場景,也沒有「再會」時的誤會冰釋,那場面只能用混亂、令人錯愕來形容。
陸光明一看到陸禾琛,就上前扣住他的手,一直說著「我們回家,大家都在等你。我、你母親,還有哥哥,大家都在等你!」接著,一路往餐廳門口拉去。
英治的詫異可想而知,他正想介入,要求陸光明好好用「嘴巴」交談,別靠蠻力拉人之際,輪到陸禾琛陷入過度換氣與癲癇的發作。
看也知道,這根本不是能夠慢慢重溫父子親情的局面。當然這次的會面也像個無法收拾的災難片,草草收場。
當英治帶著昏倒的陸禾琛返家,則引起了另一陣騷動。
由於禾琛的狀態,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造成的。不等夏寰逼問,他便將自己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不消說,夏寰的憤怒非比尋常。
擔憂盛怒狀態下的夏寰,會不會對英治做出什麼日後會後悔莫及的憾事,眼鏡仔即使嚇得魂不守舍,還是像只發抖的忠犬,提心吊膽地守著他們倆的「夫妻吵架」。
「這點我道歉,但我只是想幫助他們一家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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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那種人根本不配當父母。」
英治嘆了口氣,這樣子根本無法談下去。
「他父親已經有所反省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為了愛而對兒子束縛過度,也因此付出了分離十多年的代價,你不覺得應該給他父親一個機會,證明他已經改過了嗎?」
「所以我才罵你,白痴、笨蛋!」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歇斯——」
「如果你看過十幾年前阿琛吃過的苦頭,你絕對不會想幫他們父子牽起親子什麼線的。我可是用這雙眼,記錄過了一切。」
陰鬱著臉,夏寰把自己「撿到」陸禾琛的經過說了出來。
「……之前,你怎麼不先跟我說這些?」
聽完之後,英治的臉色不只慘白,上面還寫滿了罪惡感。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那算得上是什麼名譽的事嗎?現在的阿琛已經走出過去的泥沼,時間幫他洗掉了痛苦,他也在香港靠自己打拼,在律師界裡掙得一片天。再重提過去,有什麼意義?」
夏寰一拳打在英治站靠的壁面上,發出重重的「砰」一聲,撼動了牆壁。
「不知者不罪,倘若今天你是單純被陸家人利用而已,我或許不會這麼氣你,歐陽英治。」
忍不住,打了記哆嗦。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欺騙自己人,幫著外人。我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你信任一個外人勝過信自己人,就是不對。我生平有兩個大忌,這就是其中之一——任何人犯了它,皮都得繃緊一點。你,也沒有例外!」
不講任何情理,夏寰說完鐵面無私的警告,冷冷地瞥了英治一眼,越過英治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