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現在不習慣,聽多了自然就習慣了。
怎麼可能會習慣啊!
被這一聲聲尊稱喊得渾身不自在卻又無處發洩的少年在心底如此吶喊著,但是他還真的拿這個一根筋倔到底的年輕憲兵長官毫無辦法,只能由他去了。
在心底裡嘆了口氣,艾倫抬手脫下上身那件寬鬆的白色襯衣,在圓凳上坐了下來。
他的肩膀和身軀上都纏著雪白的繃帶,不知道為什麼,都過了三四日了,三笠在他身上抓咬出的傷痕都還沒有癒合,雖然在一點點好轉,但是比起以往的傷勢要慢了許多,到現在都還殘留著清晰的疤痕。
正是因為如此,法奇拉才堅持每日都為他更換傷藥和繃帶。
眼見艾倫在圓凳上坐下來,面色沉靜的金髮憲兵長官走上前,熟練地拆開包裹在少年纖細身軀上的繃帶,重新塗抹上藥膏,再用乾淨的繃帶重新包紮。
房間裡不只是他們三人,還有另外兩位位高權重的男人也在。
那位身為眾位古老貴族世家的領頭者以及駐紮兵團的統帥者的老人,以及,身為三大勢力之一的調查兵團統帥者的金棕色短髮的男子。
他們兩人都站在房間裡,靜靜地注視著正在更換繃帶的艾倫,雖都是沉默著,卻顯然都有話要說。
“有話就直說吧。”
掃了兩人一眼,綠瞳的少年說。
因為他心知肚明,自己救活三笠的那一幕到底多麼驚世駭俗。
這兩個人或許這輩子早已習慣了拐彎抹角綿裡藏針旁敲側擊的說話,甚至可以說是個中高手。但是艾倫自己清楚自己的分量,他沒那個和兩人明裡來暗裡去的腦子,甚至於只要一激動連自己的情緒都藏不住。
所以,對他來說,直來直去才是最簡單方便的辦法。
或許是沒想到艾倫會如此開門見山,頭髮花白的老人一愣,反而是埃爾文揚了揚眉,像是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那位阿克曼訓練兵。”
看著艾倫直視著他的清亮的碧綠色瞳孔,老人頓了一頓之後決定直說。
“你的血有令人死而復生,不,應該說能讓其他人擁有和你一樣的力量?”
“其他人不行。”
艾倫直率地回答,毫不迴避。
“只有三笠可以。”
“為什麼?”
“因為她有和我一樣的血,雖然大概已經微乎其微。而且他就算活過來,也不能變成巨人。”
少年坦然道,他抬起手,好讓法奇拉將繃帶繞過他的肩膀。
“如果不信,你可以把我的血拿去喂其他死人,或者活著的人也行。”
他不擔心,血脈中的力量經過兩千年的傳承已經稀薄到怎樣的地步他心裡清楚,根本不可能對任何人造成影響。
之所以能影響到三笠,是因為他知道三笠和他有一樣的血。
“【阿克曼】……是嗎。”
說出那個家族的名字的時候,老人的話語中帶上了凝重。
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沉睡的黑髮少年的臉上,緊緊皺起眉來,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這個姓氏為阿克曼的少年家族裡也有微薄的英雄王血脈?”
老人的話讓艾倫頓時一愣,然後臉上露出幾分哭笑不得的神色。
“您怎麼會想到哪裡去?”
哪怕現在的身份按理說不需要他用‘您’去稱呼老人,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以及對於年紀頗大的老人的敬重還是讓艾倫下意識用了尊稱。
他搖了搖頭說,“不一樣,三笠沒有我先祖的血脈。”
這看似前後不一的話一時間讓老人有些被艾倫繞糊塗了。
一開始說三笠有和他一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