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之中,都是被那個魯莽從不考慮後果的好友強行牽扯進去,從不是他主動去做。
“這樣做真的好嗎?阿爾敏,只是你一個人帶著艾倫的話……”
“沒其他辦法,只能賭一賭。”
賭一賭。
就像是現在,他拼命地縱馬賓士,明知身負兩人重量的馬匹很難擺脫身後的追兵,他還是拼命地這樣做著。
因為必須保護的那個人就在他的身邊。
身後雜亂的馬蹄聲在逼近,恐嚇的大喊聲也越來越大。
突然間,一柄刀刃從身後呼嘯著飛過來,險之又險地從他的身側擦過。
嗤啦,墨綠色的披風被割開一道長長裂痕,阿爾敏恐懼地睜大眼,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他在害怕,這種心驚肉跳的恐怖感幾乎讓他不能呼吸。
可是他死死地咬緊牙,屏住那一口呼吸,將恐懼壓在心底,拼命催促馬匹狂奔。
一道不長的溝壑就在前方,隱隱從其中聽到溪水的聲音。
稀疏的叢林中,一匹灰色的駿馬載著兩個少年在前方飛馳,身後一群騎兵在追趕,眼看越追越近。
溝壑之前,駿馬縱身一躍,如離弦之箭,眼看就要飛躍窄窄的溝壑。
突然間一聲槍響。
馬背上的人一頭栽倒,從空中掉落。
越過溝壑的灰色駿馬繼續發足狂奔,衝進前方茂密的叢林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追兵們目送那匹沒了駕者的馬匹遠去,紛紛在那道溝壑之前挺足下馬。他們撥開茂密的蔓藤向下看去,下方一條溪流在嘩啦啦地流動著,溪流邊的岩石上有著一灘血跡,卻不見剛才掉下馬的人。
“該死!”
領頭的憲兵臉色難看地呸了一聲,立馬大喝著讓身後的部下去尋人。
“下去找!那傢伙中槍了跑不遠!肯定就躲在這附近!”
天色越發暗淡了下來,溪水沖走了血跡和血腥味,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將這一片地方團團包圍封鎖住的憲兵們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一寸寸地搜尋了起來。
無論如何要把那傢伙找到!
這次秘密調集軍隊就是為了將那個調查兵團的團長抓住,一旦軍情外洩讓那個狡猾的史密斯有了防備或者逃走了就糟糕了!
…………
…………………………
嘩啦啦的溪水流淌著,突然一個腦袋從水裡冒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阿爾敏一身溼漉漉地從溪水中爬出來,轉身一下一下費勁地將艾倫從水中拖出來,他劇烈地喘著氣,一臉蒼白得厲害,左肩上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染得豔紅。
他雙手抓住艾倫的肩膀,使勁將他拖進溪流旁邊一個被茂密的蔓藤灌木掩住的土洞裡。那是一個長期被溪水沖刷出來的矮洞,很小,勉強能容下兩個少年藏身。
雙手撐在艾倫身側,阿爾敏低頭看著艾倫的臉色。他伸手去擦拭艾倫臉上的水,手指碰到的肌膚冷得令人心驚。
左肩上的槍傷一抽一抽地筋痛得厲害,阿爾敏的眼角痙攣般抽搐了一下,溼漉漉的金髮從他頰的兩側散落下來。
他的唇一點點抿緊,淺淺的水痕從他滿是霧氣的瞳孔裡蔓延出來。
“對不起,艾倫……”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嘶啞的哭腔,淚水從他緊閉的眼角滲出來,和臉上的水痕混合在一起。
“對不起……”
到了現在,他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沒辦法幫到艾倫,就連保護他也做不到。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拜託了……如果真的有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