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破天荒地開了一桌,請他們全家過前邊來吃飯,都團圓了,真不容
易,挺感人的。哥們兒有個挺自豪的事,二舅最小的兒子,長得跟洋娃娃似的,還
自來卷,我經常抱著他,喜歡得不得了,是個人見人愛的漂亮男孩,特自豪地帶他
出去,在車上誰都要逗逗他,說他長絕了,長大之後還拍電視劇、電影。二舅認識
人多,風趣,我們爺兒倆經常逗,特愛跟他在一起,還經常看他演出。你說可笑不
可笑,兆龍,我往後臺一站,感覺特神聖,好像自己是演員一樣。小時候還跟二舅
犯過渾,拿菜刀追過二舅,派出所都來人了,要不是二舅擔著,就帶走了。現在想
起來,確實可笑,我和二舅感情特深。你是不是聽煩了,沒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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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龍趕緊說:“沒有,沒有,正上癮呢,快講,哥們兒沒有你這福氣,聽聽真
棒,你丫趕緊講呀。”
“行,不煩就行,排老五的是三姨。三姨夫是工程師,有學問,我的功課不會
了,就去他們家,也不遠,就祿米倉。慶奶奶做春餅那是蓋了帽了,現在的春餅差
行市呢,都不行。我記得他們家蓋小房子,我去當小工,你說我那時候才多大呀,
小×孩子,愣是吃了九張春餅,還有夾的肉和菜,整個一個肚歪,吃完,活幹不動
了,真夠現眼的。三姨夫在我眼裡就是聖賢,講話說道理,都一板一眼,讓人服氣,
人還和氣,不拿架子,和三姨一樣,都是好人。
“老六是小姨,靚得不得了,但她最讓全家人惦記,她是護校畢業的,分配到
了四川渡口。這可是我們全家的老寶貝疙瘩,年紀輕輕到那麼遠的地方,又是個女
孩子,這事放在誰家放心呀,一年一次探親,那時候買肉不是要票嗎,你還記得嗎?
兩毛錢就不用肉票,我組織了三十多個同學,從東單橫掃到北新橋,對所有的副食
店大掃蕩,一個人兩毛,給售貨員氣的。給小姨買好,拿醬油泡上,帶回去,每次
走的時候,全家只有我和大舅不哭,剩下都眼淚汪汪的,後來。我母親將自己部隊
的一位軍人介紹給小姨,小姨也終於調了回來,軍隊的婚禮那真是沒的說,夠棒。
“老小的是小舅,是個建築工人,人又小又瘦,可你就想象不到,他愣是個瓦
工,耍起瓦刀來,一天一千多塊磚跟玩似的。我姥姥家整整一排房,都是他哥們兒
幫著翻新的。小舅和我姥爺一樣的脾氣,倔得很,他尊兄敬姐,孝敬姥姥姥爺,打
過我,可我跟他很親,拿他當個小爺們兒。舅媽賢惠,對我沒得說。我們家惟一的
公主易霞,可是個老實巴交的女孩,比我長六歲,打小就疼我,什麼都讓著我,真
有個姐姐樣,處處為我著想。人家也有福分,一邊參加工作,一邊搞物件,都是成
功者,尤其是我那個小外甥女,整個一個我姐的翻版,長得一模一樣,你說人家怎
麼就那麼命好,也應該命好,這是全家最讓人省心的人,姐夫高高大大的,做得一
手好飯,人挺俊,我姐是抄上了。
“我姥爺,一個慈祥而又善良的老頭,哥們兒有一輛從外國人手中買的小洋車,
前面可以蹬,後面可以帶人,紅色的,北京市找不出第二輛來,走在大街上,絕對
招人上眼。可更多的時候姥爺愣嘿嘍兒著我,天天帶我玩耍,童年時代,多一半是
在姥爺的肩膀上過的。哥們兒那時候,真夠幸福的,後來姥爺在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