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著什麼大事,連身上的傷口都不曾顧及,上次她偶然看見時還被流膿的傷口嚇了一跳,說了幾遍也沒被正主聽進耳朵後,就只能自己來督促著給他換藥。
好在這位喝藥還算配合,在她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後,仰頭就一乾而盡。
靜好從一邊的小碟子裡捏起顆蜜餞,壓住嘴裡的味道,一邊就掰過他的胳膊,熟練地上手給他換傷藥。
李榭把藥碗放回到托盤上,瞥了眼她的動作,語調平直毫無波動,“輕點。”
靜好恨不得用力掐下他胳膊上完好的地方,一個能眼睛不眨就朝自己手上劃刀子又帶著傷故意摔下馬,晾著傷口任由它化膿的人,現在還喊什麼痛。
李榭看向窗外,一片落葉正好從樹上落下,飄飄搖搖地落入窗子,就掉在了他的腳下,他盯著看了幾眼,抬腳用力把它碾成了碎末,“差不多該好了。”
他為了留在昊城故意讓自己受了傷,算著時間,現在傷口也差不多可以好了。
靜好低著頭沒聽見他呢喃一般的話,徑直就和他說剛從李冠那裡得來的訊息,“阿父今日發了一頓火,聽說是前線又失了一座城池,這已是入夏之後的第三座,再後退,就連昊城也要有危險。”
她邊說就邊想著自己之前看見的資料,但那上面寫的基本都是李榭的訊息,她看時又匆忙,能記得也就是幾件影響較大的事。
包紮完她就收拾了東西,趕著再趕回到李冠那裡去,最近事情不順,李冠發的火都愈發多了,以致侍候著的人看見她都像是看見了救星。
走到門邊剛開門她就打了個噴嚏,候著的婢女趕緊上前來把她圍住,嘈雜聲蓋住了身後的人說的話,靜好正要回頭看,遠處一個小廝已是匆匆跑了來,臉上的神色盡是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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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殳兩國怎會結盟?你們之前竟是沒有收到一點風聲?就這般讓人打到了城下,現下卻來和我說又失了一城,甚至連寧城都要保不住了!寧城離昊城多遠你們知道嗎?不過就是三座城池,三座!”
李冠撿起桌案上的一個茶盞就朝著地上的人砸去,盛怒下手卻失了準頭,直直就越過了人砸向門口,正進門來的靜好後退了一步,快步回來的氣還未喘勻,一驚之下忍不住就有些咳。
空蕩蕩的書房裡只餘下她的咳嗽聲。
李冠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後退了幾步才險險站穩,果然,果然……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深吸了幾口氣定神,抬頭就走向門外,“叫在昊城的幾位將軍都到尚書房,說是陛下有要事要相議,再派人去寧城,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再後退一城便以謀逆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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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城的局勢在一日之內就立即緊張起來,城門緊閉封城,街上再無隨意走動的人,連之前一直連綿不絕的宴請之音也停歇下來,禁軍在城內往來不息,又徵了大量的勞力加固了昊城的城牆。
李冠本來打算親自去往寧城,被嚇得都失了血色的元懷帝卻死活把他拉住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他在昊城戍衛,他也只能讓手下的猛將代為前行,自己在昊城中和眾大臣謀劃了幾日,除了僵持在寧城的大部分軍士,現下還能調來戍衛昊城的就只有各地的散兵。
但有勝於無,元懷帝立即就下了令旨。
李榭收到下旨的訊息時狠狠地怔了怔,如今才邁入十月,但上一世去請援兵時,已是十月末,不說他算著時間的傷勢才好了大半,他之前安排著的力量,大半都還在路上,昊城封城之後,怕是沒幾個進得來的。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就習慣性地敲了幾下桌案,才敲了兩下,手邊就擺上了一盞茶,正是他慣飲的偏涼的溫度。
他偏頭看了眼坐在桌案一側的人,她正低著頭看著手上的書冊,才不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