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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頁

她由他帶著一筆一劃地寫, 忽地嫣然一笑。

「你笑什麼啊?」他用筆輕敲了敲她的額, 「專心點。」

「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好聽而已啊。」她笑著又寫了個「行」字, 問他, 「我寫得標準嗎, 老師?」

他失神。

也許,是在他教她拼音,教她「p」和「b」的區別,她遲遲不能領悟時,他將她的指腹引到他的唇畔上, 讓她尋找位置時。

她虔誠地觸控他的唇。她在早上剛摘過玉蘭花,指縫間,都是殘餘的馨香味道。

他感受著她的觸控,望見她黑色的瞳仁裡屬於他的倒影,心律突然失常。

「謝謝老師。」她在學會了後,向他禮貌地微笑,鞠躬離去。

他卻用手沾了沾他的唇,放到鼻尖,輕嗅她留在他唇上的殘香。

頃刻之間,他悵然若失。

也許,是她借來了他媽媽帶來的《飄》,求他讀給她聽時。

他先是不悅:「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浪費時間。」

但央不過她再三懇求,他還是為她朗讀。

從晨間到日落,飛鳥歸林,玫瑰色的太陽逐漸西斜,投射在坐在院落裡的他們身上。

溫晞躺在他膝上,聽著睡著了。

他想了想,揚起書替她擋住了夕陽的餘暉,看了看窩在她腳下同樣睡著的不汪,輕輕讀出最後一行字:「明天,我會想出一個辦法把他弄回來。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也許是,他的書桌漸漸被她每天帶來的小玩意兒堆滿。有時是她做的薰香,有時是一碗龜苓膏,有時是一個驅蚊的香包。

少年時懵懂無知的情愫既誘人也最致命,像慢性上癮,令人深入骨髓而不自知。但後知後覺時,卻再也無法逃脫,一擊致命。

但也最美麗。

談行止是在半個月之後,才意識到他的動心的。

那一天,溫晞給他在木桌上留下了字條和糯米餈粑,告訴他,她要去集市趕集。

他剛看到字條,就穿上外套,朝樓下飛奔而去,讓溫奶奶替他叫船工去碼頭接他。

他坐船來到鎮中心,在鬧哄哄的集市裡,在人來人往中尋找她。

尋覓了很久,他才在一個偏遠的角落找到了正在賣蓮蓬和玉蘭花的她。

她不善於叫賣,更不善於講價,甚至有個男人不懷好意塞給她一張拙劣得可怕的假|鈔|,她也只曉得傻乎乎收下。

他登時怒了,飛跑過去,鉗住了男人的手:「把錢給我補上。」

男人生得人高馬大,並不畏懼他:「你這小屁孩,亂說什麼胡話,我不是給她錢了嗎?」

談行止也不和那男人廢話,直接用最大的力道擰歪了他的手,讓他面目猙獰地求饒:「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補上!你放手,你放手!」

談行止盯著他,看著他真把錢補上了,才撒開了手。

男人頓時逃之夭夭,連花也忘記拿。

「你來幹什麼啊?」溫晞還挺不樂意,皺眉和他商量,「你在這兒,影響我做生意了,能不能先回去啊?」

「我影響你?」談行止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影響你了?」

「你這麼兇,都把客人嚇跑了。」

「那是他給你假|鈔|,你都不知道!你這樣趕集,越趕越窮。還有,不是我說,這年頭誰會買玉蘭花?你應該賣玫瑰才是。」

他提高了音量,又把小姑娘嚇哭了。

談行止慌了,語無倫次道:「欸,你別哭啊,不是,我沒有兇你的意思……」

她越哭越大聲。

慌亂間,他柔聲輕哄她:「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兇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