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對方是來投靠”的這種心理預期,確保自己可以牽著馬、帶著兵器進入軍營,這樣就避免了一開始就硬闖軍營所帶來的嚴重後果,最大限度地提升了這個計劃的成功率。
當然,往外闖的時候還是需要一定的武力值和統帥力的。
而樊存莽出來的這種解法,其實也是一種可能性。
這跟古往今來的一些標誌性“夜間劫營”事件差不多。
“營嘯”、“監嘯”這種事情,在古代其實是很常見的。所以不論是在軍營中還是在監獄中,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規定,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
比如,不可大聲喧譁、不可隨意走動,這都是為了避免營嘯或監嘯的發生。
至於這種現象的原理,其實很簡單。
軍營和監獄,都是肅殺之地,裡面規矩眾多,而且一旦犯錯就要承擔極其嚴重的後果。大部分兵卒都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生怕一不小心觸犯哪條軍令就被斬了。
而且,軍營的生活十分艱苦,吃的很差,睡得也很差,時間久了就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勞。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精神壓力會在很長時間都保持在極為緊繃的狀態。
如果是一些名將,當然會有防止營嘯的辦法,他們或是與士兵同吃同住、讓士兵計程車氣高昂,要麼是令行禁止,讓士兵們具備極強的紀律性和使命感。
這都是確保軍隊戰鬥力的一種方式。
但馬安邦顯然不是什麼名將。
他不僅沒有這樣的手段,反而還會讓手下士兵的精神狀態變得更加糟糕。
馬安邦本身就是出身於草莽,甚至說是匪人也不為過,手下的兵員中,有流民也有土匪,素質本就參差不齊;而且,馬安邦內外勾結害了耿大帥,一方面讓他的整個勢力都天然地帶上了一種“不義”的屬性,另一方面,吸納義軍的過程中必然也會加劇內部矛盾。
長久以來,馬安邦這種人,為了維持軍隊的紀律肯定是透過一些高壓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政策,士兵們不僅精神狀態極不健康,甚至彼此之間有可能都是互相仇視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一次劫營,極有可能變成誘發營嘯的契機。
樊存之前也試過硬闖營寨,但都沒有誘發營嘯。這是因為營寨中也是安排了崗哨的,一旦提前發現了樊存等人,那麼崗哨計程車兵就會發出預警,其他計程車兵即使從睡夢中警醒,緊繃的弦也不見得就會斷掉。
後來,樊存透過“人銜枚、馬裹蹄”的方式混入軍營中,突然發動突襲,這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由於此時北方已經全部被金人佔據,所以馬安邦的這些士兵們,對於“被劫營”這種事情是完全沒有任何預期的。
敵軍突然出現在身邊,一邊打翻火盆一邊大喊“齊軍十萬大軍到了”,會造成許多複雜的結果。
馬安邦計程車兵在夢中驚醒,平時緊繃的弦瞬間繃斷,精神必然處於失常狀態。
而且,還會有許多其他條件,加重他們的這種精神失常狀態。
比如,古代士兵由於營養不好,普遍患有夜盲症,而夜晚的軍營能見度其實很低,這些士兵也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友軍、哪些是敵人。
於是在這種歇斯底里的情緒傳染下,他們會被嚇得大喊大叫,在驚恐中對身邊的人抽刀相向,而很多人為了自保,也會開始無差別的攻擊身邊的人。
更何況,這其中也不見得全都是完全瘋狂計程車兵,他們或許也摻雜著其他的私心。
比如,某個基層士兵常年遭受軍官的打罵,或者與其他計程車兵平日裡就有仇怨,所以正好藉此機會挾私報復。
在很多營嘯事件中,平時欺負士兵的軍官往往都成為被集火的目標。
而在馬安邦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