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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楊,養女兒和養兒子可不是一會事兒,兒子粗粗糙糙的,養精細了反而壞事,女兒家心思細,可不能放羊吃草,任她自生自滅,你養的三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出息。看你女兒這樣子,必不是你親手帶大的,再不下點心思,只怕就要生分了,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你也捨得?”

楊恩苦笑一聲,把一臉不情願的楊雄趕回驛館坐鎮,自家告了假,在楊么床邊紮紮實實守了七天,喂藥送水,生生催出幾許白髮。直到楊么病情再無反覆,自個兒能喝下粥水,方才鬆了口氣,到隔壁房裡睡了足足一天。

楊么雖是時醒時睡,除了當初錯認了玄觀,吃藥吃飯時倒也一直清醒,自然曉得楊恩一番用心,便是楊雄日日來此,一天三遍地探視,她也略有所知。只是這兩人給她最初印象實在太過惡劣,便如玄觀一樣,早早地隔在心外,半點也不肯容他們進入。

饒是如此,楊么對楊恩的關心倒也回應起來,問好時知道點個頭,喂藥時知道道個謝,見楊恩辛苦幾日也輕輕地說了句“早點去稍息罷。”除此之外,只是自個兒沉思。

楊恩老懷大慰地去休息,玄觀被楊雄強拉著一併坐在楊么房裡,見得楊么慢慢吃完了一碗清粥,楊雄陪著笑,戰戰兢兢地道:“妹妹,大哥灌多了黃湯,冒犯了妹妹,還望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大哥這一次。”

玄觀在一邊敲著邊鼓,笑道:“大哥平日裡最喜歡把四妹妹掛在嘴上誇耀,他那些朋友哪個不知道楊家老四比幾個哥哥都出息得多,蒙、藏、回語一學就會,十來歲就是個小小的才女了。”看了看楊么的臉色,又道:“當初大哥在驛站裡專務接待各處各教的僧侶、教徒,但凡懂醫術的,都變著法兒討好人家,請去鄉下給你瞧病,好不容易有個點頭的,便歡天喜地一路好吃好喝侍候著。四妹妹,便是瞧在這點情份上,你就罵他幾句,消消氣罷。”

說到這份上,楊么心裡雖依舊是冷冷的,面上倒也緩和了些,轉過頭來看了看楊雄,突地說道:“你們怎的和蒙古人結仇的?”

第八章 泥中珠玉(中)

楊雄見得她開了口,似無怪罪之意,喜得無可無不可,忙答道:“潭州城裡駐著兩處守軍,一處是威順王爺麾下派駐於此的蒙古人軍隊,一處是本地的新附軍,皆是南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些蒙古人只曉得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哪裡又懂這些規矩,只當自家是老大,處處蠻橫無理,一來二去,便與新附軍結下仇來。”

楊雄停了一停,又道:“潭州驛站每日裡接來迎往,盡是天下各處的奇珍異寶,換個手漏個空,便有大把的銀子入袋,便是各處的達官貴人,若是伺候好了,也是用得上的。蒙古人想獨吞這處收益,排擠南人、漢人出身的吏員,我們自然與新附軍一拍即合,聯起手來,這樣,便和蒙古百戶結下仇來,沒想到,連累了妹妹。”

楊么想了想,抬頭問道:“如此說來,你們這裡存下的東西,和張家在泉州經商的收益相較,多少如何?”

楊雄哈哈一笑,傲然道:“妹妹想想,但凡沿海商家要過長江,不在我們手裡走一回,怎麼又過得了潭州城?!便是廣州、杭州、上海等處的商人,也是躲不了的。若不是利大,蒙古人怎的會把我們當成弒父仇人一般!”

玄觀見他一副小人得志樣,不由在旁邊連連咳嗽,楊雄不明所以,轉眼一看楊么已經躺倒矇頭,只留了個後背給他,頓時把吹噓的話吞回了肚裡,萬般委屈地道:“張家那族人似是……頗為精明,賺的錢……也……也不比咱們家少。”

楊么見慣了楊嶽的大氣渾厚,哪裡看得上楊雄這般小家子模樣,仍是閉目不理。

楊雄見是這次便要砸鍋,又急又委屈,猛扯玄觀袍角,玄觀無奈救場道:“張家泉州的生意雖是不小,但若是無叔父與大哥在潭州城裡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