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說:“我一介武夫,哪裡會作什麼歌,也忘了是從哪兒聽來的,只是覺得還算能聽,便記住了。張君高明,就不必把這種野曲子太放在心上了。紹勉為其難,總算應付過去了,下面還請諸位高歌吧,我在一旁洗耳恭聽便是。”
聽孫紹說聽來的,張溫鬆了一口氣,但是越發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自己身為吳郡名士之一,總不能比一個武夫隨便聽來的曲子給比了下去,總得做一首更好聽的才行。可是他越是這麼想,越覺得為難,孫紹唱的那首歌雖然並不複雜,但是用詞遣句也好,旋律也好,都堪稱完美,爭切之間,他又哪裡做得出更好的來?他求助的回頭看了看其他人,希望有人跳出來先撐撐場子,也好讓他有個思考的時間,但其他人也和他一樣,被這首看似普通卻又妙手天成的曲子給鎮住了,誰也不願這個時候跳出來,緊跟其後丟人現眼。
張溫無奈,只得勉強唱了幾句自認為還不錯的詩賦,只是越想越沒底氣,聲音也有些乾澀,遠沒有平常的圓潤清澈,越著急越慌亂,最後連調子都找不著了,只得尷尬的退了下去。有張溫失手在前,其他人就更沒底氣了,原本應該是青年才俊們顯示才藝的送別最後只得草草收場。
孫紹心中得意,臉上卻平靜得很,在開始唱之前,他就估計到了這個結果。開玩笑,號稱二十世紀第一才子李叔同的這首送別當年風靡一時,鎮你們這些眼高於底的傢伙還不是小菜一碟?他見場面越來越尷尬,便告了個罪,拉著周胤退到車旁,從車上取下一罈酒塞給周胤。周胤一看,頓時兩眼放光,摟在懷裡怎麼也不肯放:“大兄,你真是個可人,怎麼知道我念念不忘的就是這酒?”
孫紹撇撇嘴,伸手敲了一下週胤的額頭,板著臉喝道:“阿胤,送酒給你,是給你留個念想,你以後可不要再這麼貪杯了。你還年輕,酗酒不是個好習慣,會傷身體的。再者,酒能亂性,你要以後有所成就,不給你的父兄丟人現眼,還是控制一下自己。”
周胤臉一紅,連連點頭。那天在孫府喝酒,第一次喝這種烈酒,他喝得爛醉如泥,最後被人抬上了車,夜裡又吐了一場,把屋子裡搞得一塌糊塗,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好在當時全是自家人,並沒有外人知曉,儘管如此,他第二天還是被小橋狠狠責罵了一通。當然了,他並不知道,其實那天小橋也喝高了,只不過他當時已經人事不醒,不知道而已。要離開吳縣,他別的不留戀,留戀的只是這如火一般的烈酒,現在孫紹主動送他一罈酒,可謂是正中下懷,怎麼看孫紹怎麼順眼。
“大兄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話記下心裡。”周胤一本正經的舉手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醉成那樣了。”
“這樣才好。”孫紹拉下他的手,笑道:“不光要記在心裡,還要落實到行動上,聽其言,觀其行,言行合一,方為君子。”
“那是那是。”周胤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
“這裡還有一罈酒。”孫紹拿出另外一罈酒,罈子與眾不同,是比較少見的青瓷壇。周胤一見,喜得眉梢直抖,心道這罈子就漂亮,大概酒也更好,連忙去接了,抱在懷中,閉上眼睛,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氣。孫紹等他享受完了,這才說道:“阿胤,這壇酒不是喝的,是救命的。”
“不能喝?救命?”周胤一下子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錯。”孫紹撫摸著青瓷酒罈,有些感慨,這是他到這個世上來搞的第一個有用的東西:“這裡雖然也是酒,可是其性之烈,已經非人可以承受。我把他送給你,是因為你們兄弟將來上了戰場,難免會受傷,到時候就用得上這些了。你用這酒清洗一切與你的傷口接觸的東西,包括手術的器具、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