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對不起……”傳來了年輕女孩猶疑的聲音,“還有別的輸入板嗎?”
“狡噛執行官在用備用的喲。”聽這聲音是縢執行官的,良子將紙盒輕輕放在桌上,果然是縢執行官一邊打著遊戲一邊對那個抱著輸入板的年輕女孩說話。
常守監視官是才分配到公安局的新人。
“但是……狡噛執行官……”
縢執行官將自己連著椅子滑到她面前,轉過臉去看她,帶著放肆而略帶挑釁意味的笑容看著常守:“中了你的麻醉槍正在治療中呢!”
一旁安靜坐著的六合冢執行官頭也不抬地舉起一本雜誌擊中了他的腦袋。
“好疼的!”縢一臉不滿地看向她。
六合冢看都不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輸入板拔下交給監視官:“先用這個吧。”
已經到了交接班時間,一系的徵陸執行官也來到了辦公室。
“區域壓力警報……”就像是掐準了時間似的,他一到就來了任務。
“足立區伊興大廈檢測到超過規定數值的犯罪係數,請值班的監視官與執行官立刻趕赴現場……”
一手夾著一個輸入板的常守只好立刻放下剛得到的輸入板,和徵陸執行官一切離開。
“喂,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時,縢執行官終於看到了一直站在那裡的良子和神月。
看到六合冢又要拿雜誌,他明智地遠離了她,帶著他的椅子滑到檔案架旁邊,神色中帶點小嫌棄地看著良子:“老師不是一週才上兩次課麼,為什麼今天也在這裡。”
“上課只是義務之一,自然要做別的事。”面對他不怎麼友好親密的質問,良子平靜地回答。
“打雜嗎。”
“別說的這麼直白啊。”良子把一疊疊的解密資料分類歸檔,“我又不會打擾到你,這麼討厭看到的話,反而說明你太任性。在認真地跟你討厭的人計較時,你就已經輸了哦。”
“……”縢看向六合冢彌生,她閉著眼睛塞著耳塞,已經完全無視了現實世界,“老師你整天面對著一幫不到十二歲的孩子,一定很有成就感吧,所以才能用這種‘愚蠢的人類’的態度藐視眾生?”
良子停住了手邊的動作,轉頭看向他:“在入職前我也是經歷過許多事的。我是在地下水道里被人發現的,雖然大腦失去記憶,但是身體記得傷痕。雖然我記不得具體的事,但是感受和經驗依舊還在。獨立的個體意識在社會面前無能為力,但是用意識指導的行為是有意義的。我不想計較情緒與感受這些虛無的東西,只信賴能用雙手切實做到的事。因為憤怒和憂傷都是無意義的情感,所以我不會為任何事感到生氣憤怒,哪怕這些事是針對我本身的。”
他忽然用手指著她,一臉你實在是個令人髮指的生物的表情:“這不是冷無缺麼!”
“我能笑能哭,不冷漠。我想成為政治家,不是無夢想。我信仰人類,所以沒有缺乏信仰。謝謝。我很有社會責任感的!”
“沒關係。這樣反而很讓人放心。”不知為何,他的神色竟然變得有些溫柔又有些安心似的,“無論發生什麼,這樣的人也一定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良子有了強烈的反駁慾望,他一定是將她與其他什麼東西的概念混淆起來了——她的潛意識中,有一個絕對不想與之重疊的東西。
記憶這種輕浮的東西根本如同輕薄的雲彩般無足輕重,無論是否記得都不重要。她並非因為記憶空白而心痛,而是因為身體未有一刻忘記過去的自己而感到痛徹心扉——她是能夠受到傷害的。
“縢君你……”她揚起嘴角,微笑,看向他,“完全理解錯了啊。”
她非常容易受到觸動,就連青草上的露珠也能讓她感覺生命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