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坐在馬背上;被簡裝打扮的的雷老虎等人簇擁接應而去。他再也沒有回頭;漸漸走遠;越過了兩國交匯的邊境線;和臣子們變成一尾細細的長龍;最終為一個黑色的點兒,直到再也看不見;在黃塵飛揚的霧氣裡消失……
可是之前那血淋淋殘忍的一幕;還刻在慕容沅的腦海裡;揮散不去。
“都親眼看著他走了,還不肯回去?”宇文極在她身後冷冷道。
慕容沅木呆呆的站著不動。
宇文極的心越發往下沉;火躥了有三丈高,她怕自己不守信,怕自己對端木雍容做手腳,特意來送人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人都走了,她還是這般依依不捨的,將自己這個丈夫置於何地?良心呢?!也一併被端木雍容帶走了嗎?
他上前去拉她,“行了,先回去!”
慕容沅好似變成了一團棉花,軟綿綿的,毫無預兆的往後一倒。
宇文極眼疾手快抱住了她,低頭一看,竟然暈過去了!心下驚疑不定,卻也暫時顧不得分析原委,趕忙上了馬車,“回府!叫大夫候著!”
皇帝出來都有隨行御醫,一回府,就把人抱回了內院,太醫也早就預備好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倒?”宇文極擔心問道。
“皇上稍等片刻。”太醫上前診脈,隔了簾子,搭了帕子,小心翼翼的將手放了上去,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有如珠玉滾盤之狀。這這……,這分明就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請皇貴妃娘娘再換一隻手。”
宇文極見太醫面色緊張,越發擔心,“難不成還是什麼重症?”
張嬤嬤上前幫忙,給慕容沅換了一隻手。
太醫繼續切脈,脈象還是和剛才一樣。要說嬪妃有孕是大喜事,可是……,這位皇貴妃娘娘不知怎地跑來了夜河郡,行蹤太過詭異,難講中間不是被人劫持,這身孕可就不一定是喜事了。
“怎麼了?!”宇文極口氣不耐煩,“連個脈象你都切不出來嗎?”
“不是。”太醫嚥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向張嬤嬤問道:“請問嬤嬤,皇貴妃娘娘上次行徑的日子……”結結巴巴的,“是、是什麼時候?”
張嬤嬤專門服侍慕容沅的起居,這些既得清清楚楚,當即回道:“皇貴妃娘娘的葵水一向很準,上月是二十六開始,初一干淨的,再上個月……”忽地一頓,“今兒都已經初三了。按理說,應該二十四就開始,那天奴婢剛到夜河郡,並沒有發現娘娘身上不乾淨。”她瞪大了眼睛,“難道說,娘娘她這是……,害喜?”
說到最後一個“喜”字,聲音漸低。
宇文極先是驚喜萬分,繼而發覺氣氛不對,琢磨了下,終於領悟到他們是在緊張什麼,不由勃然大怒!當即沉臉喝斥,“收起你們那些胡思亂想,不然朕把你們的腦子給掏出來,扔了去餵狗!”
張嬤嬤率先反應過來,表情不對,趕忙賠上笑臉,“恭喜皇上,恭喜皇貴妃娘娘。”
太醫也醒悟了,跟著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都滾!”宇文極不耐煩道。
張嬤嬤和太醫忙不迭的告退出去,可樂等人也是膽顫心驚,見他們一走,也都悄無聲息的跟著走了。
屋內頓時變得安安靜靜起來,恍若一池靜水。
宇文極坐在床邊,凝視著那張沉睡如畫的秀麗臉龐,那長長的睫毛,好似鴉翅一般撲出淡青色陰影,襯得她無比安寧靜謐。她膚色如玉,安靜沉睡的時候,更像是一尊白玉瓷娃娃,叫人不禁心生憐惜。
視線再往下,夏衫輕薄,她的小腹還是扁平舒坦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在那裡埋下的,是自己和她的小種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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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沅一直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