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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然的事情,但胤禩並不願意過那種日子,且不說屆時內宅便如老九府上一般,三天兩頭沒個安靜,即便是胤禛那般嚴厲的人,也阻攔不了旁人對弘暉下手,那個早夭的六阿哥,就是明證。

胤禩既當爹,又當娘,早已將弘旺看得心肝寶貝一般,雖不溺愛他,卻也不容許旁人欺侮他,郭絡羅氏的事情讓他知道,若是將來府裡進了人,又或者誕下一兒半女,到時候弘旺必然會立身不穩。

如果這樣,他寧可府裡冷冷清清的,即便子嗣單薄,有弘旺孝順聽話,也已勝過旁人無數了。

何況上輩子落得妻離子散,連家都保不住,他早就把這些看得很淡,心底深處,總覺得若終有一天重蹈前世覆轍,家人越少,自然牽掛越少,也犯不著讓一大堆人跟著自個兒一塊赴死。

這一番解釋入耳,胤禛神色古怪起來。

他只當胤禩性喜清靜,不耐煩內宅爭寵這些事,卻沒想到他為兒子做出如此打算,不由心頭微酸。

我和弘旺來說,哪個對你重要些?

這個問題在心中縈繞數遍,還是問不出口。

胤禛咬咬牙道:“自年氏入府之後,我也未納過新人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不明擺著跟對方說,自己是為了他麼?

胤禩頓了頓,半晌才明白過來,眼底不由染上笑意。

這個人,或許多疑猜忌,卻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

“四哥。”

“作甚?”冷硬而彆扭的回應。

胤禩好笑,握住他的手,熱度透過掌心傳遞過來,乾燥而炙熱。

胤禛一怔,下意識反手握住。

溫潤微涼,恰如其人。

這個人……

他舒了口氣,略顯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這個人,是要陪自己過一輩子的。

所以……

所以,偶爾在他面前丟個臉,說個實話,也是無妨的。

梁九功那邊,卻並不好過。

實際上,從康熙四十八年起,康熙的手就不怎麼利索,奏摺上的硃批有時候落筆無力,歪歪扭扭,以致於不得不找人代筆。

代筆之人,少看少說少問,非嘴巴嚴實之人不能勝任,康熙看中張廷玉的低調沉默,便找了他來。

然而今日,卻未免有些蹊蹺。

梁九功伺候在旁,沒有帝王之令,自然不能離開,他看著康熙在御案上寫了一半的東西,思索片刻,終是嘆息一聲,棄了筆,讓他召來張廷玉。

梁九功心中疑惑,卻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出去傳令,張廷玉兩年來幫帝王草擬詔令甚至代筆硃批,早已習慣,可見了這麼匆忙的陣仗,仍舊忍不住低聲詢問。

“梁公公,這是……?”

梁九功站在門口,搖搖頭,聲音低沉而急促:“張大人就別問了。”

裡頭傳來康熙的聲音:“可是張廷玉來了?”

張廷玉不敢耽擱,忙道:“臣在。”

“進來吧。”

梁九功守在門口,看著張廷玉入內,又關上門,親自守在外面,胸口微微起伏,禁不住暗自心驚。

清朝確立統治之後,鑑於前朝重用宦官,導致閹奴干政的種種混亂,便限制太監習字,且將宦官歸於內務府敬事房管轄,嚴禁太監干預朝政,所以梁九功雖然算得上康熙跟前的紅人,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太監。

先帝順治爺時,曾寵幸太監吳良輔,順治十五年,吳良輔與官員勾結涉賄,因先帝庇護而未獲罪,結果新帝登基,立時以變易祖宗制度之罪被處死。梁九功一直記得這樁宮闈變故,是以將吳良輔的下場牢牢記在心裡,縱然那些王公大臣對他禮遇三分,他也絲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