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變,一時接受不來也是自然。
夜離軒進門就見她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心中暗道壞事。一會兒沒看著她,就生出問題了。
“怎麼了?”他問得有些小心,生怕驚動了她。
“沒什麼,只是臉上有些發癢,想讓大夫看看。”
鳳傾月低垂著頭,不想讓他再見了自己的醜貌。心裡難受得想哭,卻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
這麼醜陋的一張臉,哭起來得怎生難看?
夜離軒沒有多心,忙喚了屋外的侍衛去喊來大夫。
那大夫匆匆而來,見鳳傾月並無大礙,頓時鬆開了懸著的心。
大夫說傷口正是長肉的時候,癢得撓心也是正常。臉上的患處不能亂用了藥,免得日後毀了容貌,只得盡力忍著不去抓撓。
“大夫的意思是。我的臉會痊癒嗎?”
鳳傾月一番希望,卻是讓大夫犯難了。
他也明白女子皆愛美,定想自己的臉恢復如初。可他哪做得了這般保證?萬一留下疤痕,難不成還要他擔起這份罪責?
“這,小人也說不清楚。傷口定然會好的,只是刺得太深,興許會留有小疤。不過小人定當竭盡全力。使夫人恢復如初的。”
他這話說得全面。不想自個兒擔了罪責,也不得肯定鳳傾月這臉好不了了。只得先給她提個醒,以免她拿他問罪。
看他這般模樣。鳳傾月就明白這臉大概好不完全了。一時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鬱郁得很。
夜離軒總算明白她因何事而愁了。他遣走大夫,坐回床頭,輕輕環抱住了鳳傾月的身子。
正想說點什麼。鳳傾月就掙脫著下了床。
她想做什麼去?夜離軒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卻又不敢攔她。生怕她有不滿的地方。突生脾氣。
鳳傾月失魂落魄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是諷刺苦痛。一直強忍著的眼淚,還是奔湧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妝臺之上。
原來夜離軒這幾日看著的。是這般目不忍視的自己。現下這張臉,連自個兒看了都噁心。夜離軒對著此般難看的她,又是什麼感想?
他難得此般體貼。或許她可以認為他是真心待她的。可對著這張醜顏,他又能真心多久呢?
夜離軒見她赤著一雙小腳。站在鏡前默默流淚,心裡就不由得泛疼。
他走近她,不由分說的將她打橫抱回了床上。邊是開口說到:“別怕,不過是兩道小傷,會好的。”
他實則不甚看中她的容貌,可他若說自己毫不在意,鳳傾月定然不信。只得換個說法,讓她定心。
賞心悅目固然是好,但合其心意更為重要。即便她變不回以前的花容月貌,可她依舊是鳳傾月,依舊是他的妻。
鳳傾月知他安慰於她,心裡還是淒涼難受。“夫君莫不是可憐於我?”
她也不知自己怎會突然說出此般懷疑人心的糊塗話來,可她實在無法相信他的一片真心。自己都懼怕恐極的臉,怎能惹得他人歡心?
雖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可是大難臨頭也該各自飛的,不是嗎?
他若棄她而去了,她興許真的捨不得怪他。她此般模樣,怎好強求了他的一生一世呢?
“說什麼胡話?”
夜離軒低聲斥了她一句,話裡帶著些怒氣。
她同他相處了這麼久,還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人?他豈是那般膚淺的下賤胚子,只貪圖個美色?他看重於她,自然是她有他值得看重的地方。
一想到她容貌受損,心情低落難免說些胡話。夜離軒便是平復了心境,想另起法子安慰了她。
可她隨後的話,又是激起了他的火氣。
“夫君若是嫌棄,大可不必虛情假意。便是一封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