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裡外不是人的好,於是笑道:“嫂嫂哪裡話,我不過是傻人傻福,等嫂嫂明兒有了孩子,一樣也幸福的。”
這話不過是個客套,說的人,聽的人都知道很難實現,不說孩子還好,一說孩子,讓官枚更是心酸,她強忍著心中的傷感免強笑道:“是啊,我也想有一個如揚哥兒一樣可愛的寶寶呢,不知道,上天能不能賜給我一個呢?”
“肯定能的,大嫂還年輕著呢,來日方長啊。”錦娘安慰道。
“來日……方長麼?”上官枚輕聲喟嘆,下了臺階,頭也不回的走了。
錦娘想起她一直也沒說,究竟回家會住多久,一會子自己要怎麼跟王妃解釋,想要再問,卻又止了步,前面漸行漸遠的身影,步子看似從容,卻很沉重,每踏出一步,似乎都踩在行路之人的心上一般,錦娘突然明白,那個心靈剔透的人兒,怕是有所察覺,心灰意冷了。
長嘆一聲,錦娘回了屋,冷華庭這會子卻是歪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見錦娘進來,微睜了眼,問道:“大嫂走了?”
“嗯呢,走了。”錦娘拿起自己給揚哥兒做的一件錦披,繡起花來。
一會子豐兒和秀姑兩個抱了揚哥兒回來,對錦娘道,“方才王妃帶了信來說,王爺身子不太妥當,王妃侍候王爺歇下了,讓二爺和夫人不用去那邊用飯,在自己院裡用了便好。”
錦娘聽了看了冷華庭一眼,冷華庭不由皺了眉,但什麼也沒說,卻是自己推了輪椅進了裡屋。
揚哥兒一進門便在秀姑身上張著手,對著錦娘一頓亂揚,嘴巴里哦哦伊伊的,秀姑看著便道:“小主子可真是的,我抱了他那麼久,再怎麼對他好,一見到自己娘前就轉臉了,不肯要秀姑呢。”
錦娘笑著自她懷裡接過,揚哥兒一到錦娘身上立即便小身板兒往左側一倒,小手便開始抓錦娘胸前的衣襟,小嘴巴嗒嗒作響,一逼饞貓樣子,錦娘稍微慢了些,他便瞪著清純乾淨的大眼,癟著嘴控訴著,錦娘看著就拿手指戳他的頭,嗔道:“不許用這個表情,太妖孽了,跟你爹一個樣子。”
揚哥兒哪裡聽得懂她說什麼,他倒是知道錦娘拿手戳他是不喜呢,立卻眼淚汪汪了起來,錦娘看著又心疼,忙扶起衣服,將他的小嘴塞住,免得他魔音震耳。
夜幕降臨之際,錦娘抱著已經熟睡了的揚哥兒,輕輕放入搖藍之中,冷華庭吃過晚飯後便出去了,錦娘也沒問他,只是覺得奇怪,他先前還說,要請太子的白晟羽來家裡的,怎麼一點子動靜也沒有,難道只是說笑麼?這都到了晚上了,也不知道王媽媽那裡的守衛佈置得怎麼樣,如今阿謙不在,身邊就少了個很好的幫手,相公又不肯自輪椅裡站起來,行事就很是不便。
越想,心裡越發的不定,王爺這會子也是稱病在床了,方才使了人去世子院裡,上官枚回了孃家,並沒有回來,去打探情況的雙兒還道,世子妃回去時,好像大包小包拿了不少行李,看那樣子,似乎會多住幾天呢。
王媽媽的屍體就放在錦娘院裡東邊耳房裡,門外有幾個婆子守著,周邊也布了不少暗衛,是夜,烏遮住了峨眉彎月,起了風,颳得人臉上乎乎生痛,兩個守夜的婆子有些扛不住,一個悄然走近另一個身邊,小聲說道:
“我說劉洪家的,咱們打些酒吃吃吧,這鬼天氣太冷了,我快受不住了。”
“好啊,可是我沒錢,就算有錢,這會子又能到哪裡打酒吃去?”另一個婆子白了她一眼說道。
“我那屋裡還藏了罈子酒呢,要不,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拿酒?”
“那可不成,裡面那個,都關了一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只怕……不成,要去咱們一起去,要不就一起留著賣凍肉算了。”另一個一聽便縮了脖子,一副好害怕的樣子,拉著先前的那個婆子不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