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唯一能做的只是血戰至死!”羅衍轉過頭來,雙目緊緊盯著這位老太監,眼中露出熊熊怒火。
柳水心心頭大定,端起手邊茶碗,輕輕茗了一口,雙目遙望著前方庭院,開口欲言,轉眼又止住,寒暄幾句後,就起身告退。
羅衍將他送到門外,心頭倒有幾分佩服起方才所見的宇文顯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就能讓這個老太監靠了過去,只是可惜,原本該他說的話讓這個老太監先說了。要是論爭權奪勢,明哲保身,這老太監可能不弱於任何人之下,但要論戰場上的事情,這老太監就是有投鞭斷流之能,也不是歷絕塵的對手。
哼,一堆妄人!妄想趁夏趙兩敗皆傷後舉兵復國,卻渾然忘記了民心已失,縱使是千年前絕代兵聖孫武復生,也不可能憑荊襄九郡一地之兵,重奪天下。行軍打仗可不比朝堂上的陰謀詭計,相互傾扎,光耍耍手段就可以的。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夜幕籠罩了整個山谷,羅衍再次來到昭華公主所居的湖心水榭,不過再次被六名甲衣衛士給攔了下來,其中一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冷冷道:“我家王爺正與昭華公主商議家國大事,還請閣下暫回。”
辭色十分傲慢,渾然不將羅衍放在眼內。
羅衍見前方水榭中燈火輝煌,數十名衛士不時巡遊左右,戒備甚是森嚴。究竟有什麼事情要如此大張其鼓?心中倒有些不安起來。當下想了一想,就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那幾名侍衛的小聲議論:“這就是護送公主來此的那個小白臉麼?”“當然是他,聽說公主對他青眼有加,十分信賴。”“你說會不會這小子……”
羅衍聽他們後面言語越發不堪入耳,心頭越發不安起來,手下都是如此,那主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既然王爺存心不想讓他參聞,那他偏偏要看看,這王爺究竟有什麼話說?
羅衍走出數十丈,功凝雙耳,傾神聽去,不過,耳邊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嚇了一跳,數以千計的蟲鳴之聲井然有序而又鋪天蓋地地朝耳中湧來,而樹葉飛舞搖動,則又以另外一類聲調傳了過來,至於早已不可聞的那幾位甲衣衛士的談論,又再次清晰起來,一字不漏地盡收耳底,更遠處還有使女的腳步聲,擺弄物體發出的碰撞聲,甚至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悠長綿延的嘆息聲,羅衍一下就聽出來了是柳公公那獨有的聲氣。
他略一計算立身之地,距離水榭約有兩百餘丈,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耳力竟能聽到如此遙遠的地方,與傳說中的天聽地視奇功不差分毫?不過,答案立刻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竹簡中的九個形態各異的姿勢在他腦海中湧現出來。
下一刻,他化為一絲青煙,騰身到樹顛之上,幾個起落,就來到距離水榭最近的樹上,望著湖中水榭四面斜飛的屋簷,心頭頓時有了主意,屋頂距離他藏身的樹顛約有十餘丈的距離,本來要是在一個月前,他勉強能夠一越而過,但要隱藏聲息,瞞過屋內那功力深厚的老太監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但現在功力大為長進,自然有法力順利潛入到屋頂上去。
本來,他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從水下潛入進去,不過有更好的選擇,當然不用這麼麻煩了。一陣微風從身後捲來,他提氣輕身,整個身子化為一道流光,掠過十餘丈的空間,悄然無聲地站在了琉璃瓦上。
他腳勾殿頂,探身下望。
透過接近屋頂透氣窗隔,水榭內燈火通明,昭華公主端坐在香塌上,面若寒霜,不發一言,對面則坐著早已投降趙國的襄王宇文顯,面色陰沉,一雙虎目緊緊地盯著昭華,彷彿一眨眼,這位傾城公主就要化蝶飛走一般。而柳公公則陪坐在丈許遠外,雙目緊閉,神色安然,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屋內的氣氛,沉悶得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時光猶如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