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往刺客身上一推就行了。代價越低越容易辦到,他們答應你條件的可能也就更高。反過來,以人換人就不一樣了。自己無法做到,只能利用徐家的勢力來施壓,你想要救的那個人要麼是犯了事被關了起來的,要麼……”他將破了兩個洞的金蟬寶甲套在身上,展臂穿上了外衣,朝阿苒淺淺一笑,“就是別人的禁臠,你說對不對?嗯?”
阿苒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個人……也未免太妖孽了。她不過說了一句以人換人,竟然讓他猜了個*不離十。
徐霧月懶洋洋的半靠在一塊巨石邊,淡淡的道:“如果只是想要殺人也就罷了,可惜你是想要救人,拿我做人質一點用都沒有,最後的結果是徐家以各種藉口無法將那人救出,或者交給你的直接是一具屍體,你在盛怒之下將我斷頭拋屍送去徐家彰顯憤怒……”
阿苒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打斷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徐霧月將右臂擱在石頭上,單手扶著額角,垂下眼眸低低的笑了起來:“因為徐家……除了徐鐵星之外,都巴不得我早點死掉罷。”
阿苒微微吃了一驚,他說這話時那雙霧濛濛的眼眸裡毫無表情,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簡單的話語。她沉下眼冷笑道:“你這是在暗示我最好放了你,換個肉票麼?”
徐霧月轉過臉來,一臉愜意的看著她道:“只不過是一個善意的忠告而已。”
阿苒哼了一聲:“你覺得這個忠告很有說服力麼?”
徐霧月似笑非笑道:“你要是不信那也沒辦法,我的性命在你眼中微不足道,但你想救的那人卻不一定了。要是因為我的緣故,讓原本還可能活著的他直接被大哥他們幹掉了。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阿苒咬牙道:“我是不是白忙活,關你什麼事?記住,你不過是個肉票而已。”
徐霧月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就這樣白白死掉有點可惜罷了,畢竟我還沒有來得及……”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
有那麼一瞬間。阿苒似乎在他眼裡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哀傷。那種感覺就像是快要離世的人在交代遺言一樣。
徐霧月忽然朝阿苒抬了抬下巴:“喂,在發什麼呆?兔腿要烤焦了。”
阿苒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將兔腿從篝火上取了下來。
徐霧月雙手交疊在石頭上,將下巴擱在手臂上,歪著頭看著阿苒的背影,好一會才輕輕笑道:“你這樣可真不像是綁匪。”
阿苒從靴子裡取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後,將兔腿上焦糊的肉皮仔細的削掉,這才扔給他道:“你以為所有的綁匪都必須是凶神惡煞,把你綁起來吊打上三天三夜才叫綁架?”
徐霧月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這隻兔子不算大。肉卻十分肥嫩。阿苒取了隨身攜帶的鹽塊,在肉皮上抹了一層細鹽,此時的火候恰到好處,兩條後腿被烤得外焦裡嫩,油脂滴在火堆中劈啪作響。初夏的傍晚褪去了午後的燥熱,附近的樹林裡傳來無止盡的鳥叫蟬鳴,圍著篝火席地而坐的兩人沉浸在撲鼻的肉香中。
徐霧月吃的極慢,阿苒吃掉一整條兔腿。他才吃了幾片肉。待阿苒意猶未盡的吐出最後一塊骨頭時,他連一條腿肉的一半都未吃完。徐霧月見阿苒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便將剩下半隻兔腿遞過去。嫣然笑道:“想吃麼?”
阿苒強迫自己扭過頭去,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徐霧月淺淺一笑:“這樣啊……”他隨手一扔,剩下半隻兔腿就被他直接扔到了火堆中,肉皮上的油脂在火中爆裂開來,頓時火星四濺。
阿苒連忙跳了起來。顧不得燙手,直接用匕首釘住兔腿將其從火中撿了出來。一面朝徐霧月怒目而視道:“吃不下就直說,何必這麼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