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臨湘城,日後少不了打交道。”
“我想了解了解她。”
面對衛副官這番直言,解九爺思索片刻便應允,叫人取來禮單。
他身為解家的當家人,事務繁忙,其實也沒怎麼關注過禮單。
看完禮單,兩人都驚了一下,感受到這位尹老闆的財大氣粗。
一套明仿宋的唐三彩茶碗,一個明末竹青玉石筆洗,再加上一百個大洋。
誠然,對他倆的身家來說,這些玩意算不得多貴重。
可一個金盆洗手宴,又是解家的一個夥計的宴。
捫心自問,解九爺都說不出來庖丁叔的喜事值這個賀禮。
上流社會的婚宴,有頭有臉的官宦之家少爺小姐送禮送個幾百大洋,那也算得上是極大的手筆了。
換算過來,一塊大洋等於一千多個銅板。
兩個銅板等於一個糖葫蘆,幾十個銅板能買好幾斤肉,這麼感受一下,那一百個大洋單拎出來已是挺大的手筆。
衛副官微眯著眸子,盯著禮單上良久感嘆了一聲。“這位尹老闆,倒是真講究。”
他有種直覺,尹南風是一條過江龍。
“龍可大可小可現可隱,騰雲駕霧施雲布雨,翻江倒海啊!”兩人看著門外越下越大的雨,黃豆大小的雨點子,噼裡啪啦打在瓦片上。
“這場雨,倒應了說頭。”
另一邊的臨湘城內,中田一郎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恐懼到臉色扭曲,盯著緩步走來的尹南風道。“你不能殺我!”
“你我同為外商勢力!米萊爾先生會不高興的!”
“我只是請你去見會長…”
他嚇得渾身顫抖,想怒吼想哀求腦中卻空白一片,眼前唯有女子旗袍包裹下修長的長腿一步步靠近。
要是往日,看到這麼一雙渾然天成的美腿他早就生出不敬的念頭了。
而如今,中田一郎回想起那一聲聲骨骼碎裂的刺耳聲響,他便止不住從四肢百骸鑽出寒氣,刀鋒吻上頸側一般,恐懼的戰慄。
下一刻,他看到雷光的照耀下,那雙玉骨瓷一樣精緻的腳踝,浮現一幅妖異的獸形紋身,金色的紋路栩栩如生,那雙血紅的眼睛定格在腦海。
同樣,這也成為他最後一個念頭。
刀鋒無聲劃過喉管,田中一郎瞪大眼睛捂住脖子,盯著眼前的尹南風伸出手,眸光閃爍似乎想要說什麼。
“啷噹!”尹南風將刀扔在地上,形成水幕的大雨很快便將血跡沖刷乾淨,她沉默的看著路面十多具橫七豎八的屍體。
第一次殺人什麼感覺。
謝邀,她心情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這一波,是不是太刑了?
良久,女子輕笑聲響徹雨中,薄涼懶倦還是滿足感,分不清又都不是。
“喵!”尹嬌嬌踩在齊八爺門前的臺子上發出一聲不滿的召喚,它一雙星河一樣的貓瞳看向自家飼養官。
又甜又嬌的喵了一聲。“打完了怎麼還不來接我!”
“人家都不乾淨了!”
尹南風失笑的抿了抿唇,走過去將尹嬌嬌抱進懷裡,掏出絲帕擦掉臺子上尹嬌嬌留下的小腳印“罪證”。
“你倒是沾不得一點泥。”
她笑著平視長街的盡頭,意味深長道。“恰好,我也沾不得一點泥。”
“這雨下的越大,才能衝乾淨髒汙呢。”
夜色中,臨湘的長街響起一聲聲高跟鞋不徐不疾的敲擊,女子窈窕的身影逐漸模糊在雨幕裡。
城南古今樓,守夜的夥計聽到叩門聲打著哈欠推開門,見來人驚了一驚。“當家的!”
“您怎麼淋了雨?您不是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