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美chūn天,下人童子們手持鐮刀器械,在前開路,那些小姐公子們隨後而行,見到草根處泛出的綠意,發出陣陣嬉笑讚歎驚訝之聲。
林朗搖了搖頭,當真有點“商女不知亡國恨”的感慨,如今大陸局勢動盪,踏雲更是隨時烽煙四起,這些貴公子小姐們卻全然不知,兀自在此踏青玩耍。
心下想到這些,才霍然一驚,說到底,自己未嘗不是小孩子,給人一瞧,倒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
嘿嘿一笑,將馬兒栓於矮牆邊的枯樹幹上,信步而前,看似腳步徐徐,優雅瀟灑,但卻迅速異常。
一踏青公子正自觀賞草根上冒出來的綠芽兒,陡然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霍然起身,卻見一個人影已然在數十丈之外,細細看去,卻見那人行走如常,與常人一樣,只是再過眨眼間,那人早已模模糊糊,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暗自搖了搖頭,吟道:“chūn雨灑灑送綠來,新葉權似剪刀裁,踏青偶見怪人過,莫是妖魔亂心懷!怪!怪!怪!世人休說我蠢材!”
林朗行出老遠,耳中聽得這書生吟詩,噗嗤一笑,心道:這書生倒也有趣,懷疑自己心中有鬼怪,嗯,這倒也不見得你是蠢材,實則剛剛你見到的人才是“世人皆說我蠢才”哈哈!
行不過數里,那黑影晃入一片茂密的柳林,消失不見了,林朗緩緩來到柳林外,心中兀自在回思這剛才那書生的詩文,想到:逢林莫入餘亦知,奈何此林吾盡知,當入,當入!其意卻是這林中的人物他卻是知道的,隨即又笑笑自己,還真學會掉書包了。
林中異常安靜,林子外面望去,這片柳林竟似望不到邊際,林朗藝高人膽大,心下也不畏懼,潛運內力至雙耳,周遭一切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一雙耳朵。
柳枝低垂,一顆顆小嫩芽兒顫巍巍的立在枝頭,煞是好看,林朗方才十歲,個頭不是很高,在這柳林中行走,倒是不會被枝條磕磕絆絆,他在林外耽擱一時半晌,那黑影早已經不知去向,林朗望著地下淺淺的腳印,冷笑一聲:“昨夜方才落了一場chūn雨,這群人不走大道,卻在這柳林中偷偷摸摸的行進,熟料這泥土印兒卻將他們完全暴露了,顯然這幫人江湖經驗並不是很高!”
再行得數里地,前方泥土中的腳印漸漸多了起來,到後來更是雜亂異常,有大有小,林朗心道:果然,那rì雲間酒肆內那作一家人打扮的也是他們一夥的,只是他們提及盤龍古劍,卻不知這古劍是不是在他們手上!
前方腳印已經越來越明顯,顯然是新踩的腳印,林朗收斂內息,登時像一隻輕巧的狸貓,無聲無息向前探去。果然,過不多時,眼前已現出了之前那個黑影,只見他放開腳步疾奔,林朗不徐不疾的跟上,片刻間,已見前方人影晃動,想來是那群人了。
“誰!”那群人倒也機敏,聽得身後來人,一行人嗆啷一聲拔出兵刃,jǐng戒的看著來人。
那黑影喘了一口氣,這才道:“是我,老五!老大,你們行的可真快,當真累死我了!”那邊一人道:“可曾有人跟著?”
那老五哼哼一聲:“我‘花中蝶’秦老五身後豈會有尾巴?老七,你總是這麼小心!”林朗心道,原來這人叫做秦老五,花中蝶?似乎不像,倒像是‘草中爬’。
秦老五走上前去,眾人一一將兵刃收回,只聽秦老五道:“一路上竟是一些公子哥小姐們吟詩作畫,當真無趣!”
“嘿,老五,難得你這麼有興致,怎麼?沒摘一朵‘小姐花’嚐嚐?”說話之人邊說邊往腰中收著自己的九節鞭,瞧他那細緻的模樣,想來是個是九節鞭的高手。
“二哥,你‘毒鞕王’王老二在功夫是那是遠勝於我,只是在這等事情上小弟卻毫不含糊,咱們現下身負重任,小弟豈能做那採花浪蝶之事?”秦老五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