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劇情中。想到耿於介之前就坐在這個位置,兩人還差點擦槍走火……她翻過身,把發燙的臉埋進枕頭。
當初出走的時候,她很確定自己沒有衝動。但是現在想起來,卻開始動搖了。到底,在堅持什麼呢?是要逼耿於介放棄工作或至少不要支援外院、不要再兩地跑了?畢竟一個職位就夠忙……
她是在消極的威脅或抗議嗎?她原來是這麼一個狡猾又任性的人?
可是,當時她真的快要窒息了。像是野獸受傷之後、斷尾求生的反應。如果繼續留在他身邊,傷口表面會癒合,但裡面一定會漸漸潰爛。
訓練自己獨立一點、不再那麼在乎或依賴之後,她會回去的。要當耿於介的另一半,在物質上也許很輕鬆,不用擔心;但是在精神上,必須要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女性。這是外界從來不曾考慮過的。就連塗茹自己都沒有料到。
沒料到的,還有自己對他的依戀,以為會因為分離而減少,結果,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愛不是應該會讓人堅強嗎?為什麼卻讓她變得如此軟弱?
思前想後,輾轉反側,直到夜深,才好不容易暫時被疲憊打敗,沉沉睡去。
結果才睡沒多久,塗茹就被驚醒了。黑暗中,她立刻敏銳地感覺到有人,那人不但坐在床沿,而且,還握著她的手。
不是耿於介!這隻手的觸感,根本不是他!
塗茹嚇得猛然坐起,尖叫聲黏在喉嚨中,根本發不出來,全身都在顫抖,肌肉僵硬到幾乎要抽筋。
“嘿,是我。怎麼嚇成這樣?才幾天沒見,不認識我了嗎?”故作輕鬆的嗓音,讓塗茹辨識出了來人。
是消失了好幾天的曹文儀。也只有她有這兒的鑰匙,可以登堂入室。
“你……嚇死入口!”驚嚇還沒恢復,塗茹的話聲顫抖著,伸出去開燈的手也在發抖,努力了好幾下,才把旁邊的小檯燈扭亮。
曹文儀嘲諷地笑笑。暈黃燈光中,她的憔悴顯而易見。平常戴的棒球帽不見了,參差不齊的短髮亂糟糟的,臉色不太好,黑眼圈好明顯。
“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都不肯聯絡?”塗茹忍不住要責備她。“我很擔心呀,以為又發生什麼事了。下次不可以這樣。”
像大姐姐教訓妹妹,塗茹的長姐風範終於顯露出來。曹文儀又笑笑,沒有回答,只是轉移話題:“床墊搬走了?房東太太來搬的嗎?有沒有罰你錢?我應該要幫你出的。不過反正你老公財大氣粗,根本不稀罕這一點點零頭。”
“我沒有用他的錢,你很清楚。”塗茹打斷她。“而且,他沒有財大氣粗。”
曹文儀的眉一挑,很挑釁。“又心疼了?講兩句都不行?你也太護著你老公了。既然這樣,幹嘛還分居?快點回到他床上去吧。”
“文儀!”塗茹真的生氣了。“不要再說這種傷人的話了。我和他的事情你很清楚。如果沒辦法理解,至少也請你試著尊重,可以嗎?為什麼你要一直攻擊跟你親近的人呢?不管是朋友還是男友,都不該這樣被對待!”
曹文儀聞言,臉色陡然冷了。“是不是那個姓夏的跟你說了什麼?你跟他談過了?”
夜裡寒涼的空氣襲上塗茹衣著單薄的身子,讓她打了個冷顫。
“夏先生沒有說太多,只說你們分手分得不太愉快。但是都過去那麼久了,兩方也都有錯。文儀,你為什麼不能跟他好好坐下來談?”
“我為什麼要跟他好好談?!”曹文儀暴躁地打斷。“為什麼一定要被男人擺佈、一定要圍繞著他們轉?憑什麼男人不管是忽略你、外遇、厭倦了、不想定下來……都可以被原諒?你搬出來,不就是決心要逃離這種苦情小媳婦的世界嗎?還是說你的奴性又回來了,決定要回去當哈巴狗,整天乞討著主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