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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罵了一上午的那些話,名牌的耳麥牢牢地固定在耳廓上,目光一刻不離地盯著電腦液晶顯示器。已經有好幾天了,自己是這樣的狀態。原以為人在消沉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卻發現,人無比興奮的沉醉於此也是一種幸福,不需要理會其他的一切,他的靈魂就像是脫離了肉身,輕得可以飄起來。一直到現在,遊戲都掌控著他,讓他忘乎所以,一刻也停不下來。

現在的林浚還和從前一樣,只能像中了毒癮般依賴心裡的那個人,然後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害怕當初的不辭而別在她的心裡已經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他對她的感情可能面臨的考驗讓林浚不敢想象,會不會當他終於鼓足勇氣站在她面前,對她說笑的時候,她已不復記得,還是時間已經逼迫她找到了另外一個人,開始了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幸福百倍的生活了呢?

六年之前,他們彼此遇見了嗎?

六年之前,他還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長大,才能成為一個男人。

——才能像一個男人一樣,有尊嚴地活著。

嫉妒的羽翼埋葬了人心,讓肌膚再也不能感知尖銳的骨節,刺痛的幻覺。

花灑在高處孤零零的懸著。這是一間破舊的出租房。

洗手間的陰冷空氣中透著一股很新的黴味,刺鼻難耐。大概是存留的時日久了,所有的鐵器械都結了很厚一層鏽,空氣中瀰漫著地下水獨有的氣息,待不下去的擁擠空間,噁心的味道。花灑很新,與周圍的一切顯得很不協調,進去的第一眼,殘破的窗簾,滿地的積水,只剩下孤獨的花灑漾著格外耀眼的光。

又破又舊的地方。擁擠的地方,骯髒的地方。真的讓人受不了。

狹小的空間裡溢滿了潮溼蒸騰的熱氣,她已經察覺不了不經意的眼淚,很多年了,都麻木了。哭過多少,多少人知道。一直逃一直躲,到沒有人的地方。逃避,從來不是自己的初衷,漸漸地習慣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除了逃躲,再無其他。

—直以為活著就能幸福,付出就有回報。

但是,人總是那麼天真,把別人想的太簡單,把愛看的太單純了。

因為自己恨他。

陳靜站在花灑下,溫流的水順著線條往下滑,再分不出是淚水還是什麼。臉硬生生地被熱水澆灌得發疼,眼前的她不知道臉上的妝花成了什麼樣子,能不能嚇死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哭聲夠不夠響,能不能喚醒六年噩夢裡搖都搖不醒的自己。腦袋像灌了鉛一般沉。著六年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自己都不敢看。那個骯髒的自己,那個曾經嘲笑別人結果發現自己才是最大笑話的自己,那個愛作踐自己的自己已經長滿了靈魂深處,拔不出來。而某個人,註定要成為她腐爛心底的毒刺,疼的不可救藥。她說過不能愛他,她說過要狠狠記得並且記恨他。

她沒有想要得到什麼,也不曾奢求上帝或是別的什麼人給她更多。

因為深知自己是一個不懂珍惜的人。

再多再好的東西放在自己身上都是浪費,因為會被糟蹋掉。

陳靜深知沒有資格同情自己,也不要別的任何無論是誰的憐憫。

但是她錯了,是她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因為最後他也走了。

“你騙我。你個混蛋!”陳靜看著黑夜裡閃爍得虛無縹緲的星星百感交集。

陳靜關小了溫暖的水,擦乾了身子,也漸漸止住了哭聲。她走出洗手間,穿過黑色包裹的房間到達另一邊。床上傳來如雷的鼾聲,她蜷緊冰涼的身體,用唇輕輕地觸碰著這個每年刺一次,一刺再刺的名字。它就像是胳膊上鮮活胎記,怎麼都割捨不掉。

黑暗中她把頭貼緊了身邊的男人。

黑夜就該過去了吧。

“回來回來吧!缺個打手呢!最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