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志更加堅定,禾雅郡主品是說話也多疾言厲色,決少溫情。這些日子以來,素心對她細心照顧,竟比母親還要好上幾分,叫她如何能不感動。
“流雲你不必如此傷感,你我師徒一場,乃是百年修得的緣份,就是分別也並非永不見面。你師父我是福窄命長,而你——,我觀你手相,雖命有大劫,但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也是福厚之人。他日我們定能再次相見。”
素心頓了頓,又繼續道:“只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流雲你切記不可捲入政事,否則,以你的容貌,怕會給自己帶來禍害。師父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徒兒理會的。”莊嚴鄭重答道,而後忽又想起什麼,面呈扭捏之態。“師父,其實,徒兒有件事騙了您。”當日素心問及流雲劍之事,莊嚴雖然將事情說了大概,但卻自動隱瞞了莊羽贈劍之事,故此番一五一十地將實情說了出來,臉上很愧疚。說完後,便低下頭,等待素心的責罵。
卻不料素心竟然哈哈大笑,“此事我早已知曉了,無憂那老頭子從不直接行事。他想把劍給你,定然要假借他人之手。流雲你如此聰明,他若在你面前演戲,定是騙你不過的。”
莊嚴頓時怔住,不敢致信地喃喃道:“您是說無憂老前輩早就猜到莊羽會將此劍轉贈給我?怎麼可能,他——”
“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這世上能掌控流雲劍的人不多,無憂那老頭子定是早已看出你的體質異於常人,才會有此舉動。否則,以他的身份,怎會落魄到那種地步。只是,他既然把劍給了你,就應該在幕後暗中保護才對,又怎麼讓你中了歹人的暗算呢?”
莊嚴聞言笑笑,“也許無憂老前輩早已算出我會大難不死,才故意不插手的。這件事情對我而言並不是壞事。掙脫了這麼多年的桎梏,我反而一身輕鬆。師父你不必為我抱不平。”自從與素心關係越來越親近,莊嚴已經簡要地告知了她落水的原因,只是隱去了自己的真實性命,免得素心一時氣憤去追殺莊翼。不管怎麼說,他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
“流雲啊,你這性子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換作是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去討個說法,把那些害人的傢伙斃於劍下。你卻毫不放在心上,自己一身輕鬆固然是好,但這樣太過善良也容易被人欺負。”素心一方面感嘆她心胸之寬廣,一方面又為她不值。
“我不犯人,人亦不犯我。談不上什麼欺負不欺負。話又說回來,若真有人對我不利,大不了我躲到師伯師叔家裡去好吃好喝。好歹我也是劍心門的現任門主,他們總不至於趕我出門吧。”素心大笑,“你這丫頭啊,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
第八回
八
七天後,素心在下吉登岸離船,只剩下莊嚴一人留在艙底。目送著她矯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水面上,莊嚴心中無限寂寞。
船上的總管也姓陸,叫陸德,長著兩撇山羊鬍子,眼睛滴溜溜的,在素心面前卻極是恭敬,對莊嚴也以禮相待,卻不知素心在陸家到底是怎樣的身份。陸德十分慷慨,藥物補品源源不斷地送到艙裡,卻叮囑她不要隨便出門,只把莊嚴悶得不行。
她傷已經好了不少,自己能爬上甲板了,可是在陸德的管束下,只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披件襖子,走到頂層的甲板,看看兩岸零星的燈光。
雖然莊嚴日夜窩在艙裡,不知日頭,但從陸德的口中,她也隱約知道年關將近。這北方的氣候天寒地凍,不知比邢城冷了多少。莊嚴內功盡失,被甲板上的寒風一吹,只覺得全身發涼,從頭到腳一併打了個哆嗦,但一直沉悶的腦子卻被寒風吹醒了不少,連腹中的晦氣也被呼了出去,心神俱是一振。
在甲板上站了一刻鐘,莊嚴漸覺僵冷,攏了攏襖子,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