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出遊。
兩人上場一亮相,一身裝扮更是美豔。只見那杜麗娘身上,乃是一身淡色閒裝。外圍一件拖地披風,上邊繪了一整枝豔麗牡丹,畫得濃豔欲滴。唐時人最愛牡丹,裝扮也多崇尚豔麗。但今日這杜麗娘一反常態,雖然披風上牡丹豔若桃李,面上卻只是素雅淡妝。更顯得淡裝濃沫,清麗不俗。
一邊丫環眼見便是當年那念奴。依然一幅跳脫可愛的樣子。這小姐卻是右坊名媛,喚作鶯娘。只見她也不多做態,於臺上且舞且唱,詞間凝目,左右顧盼之姿。將一派遊園風光盡顯無疑。
唐初曲風,多尚雄壯或繁麗。這《牡丹亭》卻別開生面,於清麗淡雅中蘊風流香豔。只這遊園開篇。實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絕想不到原來戲曲竟是此意,集說、唱、舞、演於一體。想來不只是遊園,還當更有傳奇佳話。臺下眾人,俱沉於其意境之中,隨著鶯娘嬌媚地聲音起伏。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
那荼外菸絲醉軟,
這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
…
遊園,驚夢,尋夢。
一出出浪漫如夢幻的畫面一一在眾人眼前上演,令人霎時悲,霎時喜,霎時憂,霎時愁。
聞得臺上杜麗娘唱道玥然是珠淚盈眶,不能自己。待得到“水點花飛在眼前”,連衡陽公主這等盧鴻認為不可理喻的女人也不住地將絲巾舉起。最後演到杜麗娘為情所困,黯然尋夢時,臺上鶯娘已然淚流滿面,聲音哽咽暗啞,幾乎便不能成曲。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
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
生生死死隨人願,
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待打併香魂一片,陰雨梅天,
守的個梅根相見。
…
場中眾人絕未感覺鶯娘此時唱得有何不妥,就連孔穎達這等方正守法之人,此時也不由動容,悄悄抬起袖口,偷偷拭去眼角幾滴不聽話地眼珠。
臺上臺下靜穆無聲,場內氣氛壓抑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到《回生》一出,柳夢梅將杜麗娘由墓中救出,臺下眾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好象唯恐自己一旦出聲,驚擾了這一幕場景一般。隨著一聲“天開眼了”,杜麗娘復活翩然而出之時,臺下眾人才不約而同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接下來的如駭變、圍釋、榜下、圓駕諸般場景,臺下眾人已經完全入了戲,均是如痴如醉,隨著劇情變化而或歡笑或擔心。
直到最終結束,大幕合上之時,眾人依然沉浸在這個美麗故事中,一臉的回味無窮。
良久之後,上官玥才低低“呀”了一聲,將手中紈扇遮了粉面。衡陽公主連忙將一邊地侍婢柳兒喚過,說了幾聲。柳兒跑去將祖述喚來,引
公主並上官玥匆匆行到一旁的小閣中去了。
盧鴻雖然也覺得此出戏曲頗妙,但他久有見識,自然不至如場中之人這般失態。聞到上官玥出聲時,早注意到上官玥面上薄妝俱都為淚所染,此時與衡陽公主自然是去閣中梳洗換妝了。
祖述再回來時,滿面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也無怪乎他這般得意,只從場中眾人的表現便可知道,這次《牡丹亭》已經完全征服了這一班人的心。可想而知,從今日起,大唐戲曲的創始人的稱號,肯定會落在他地頭上——當然,會有之一。
場中眾人這才紛紛議論起來。大家都知道此場戲曲得以上演,盧鴻與祖述居功至偉。因此團團圍住二人,一個個都滿口讚美之詞。外邊的盧平盧齊他們一群年輕人那邊。更是尖叫笑鬧聲不絕於耳,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