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家公主請入內一敘。”
第十五章 偏有離酒入愁腸
鴻略一遲疑,向席間諸人告一聲罪,便隨了柳兒,向來。
這小閣規模並不甚大,每當集會時有貴客,也常在此暫做休息,因此收拾得頗為整潔。
盧鴻進來後,見衡陽公主與上官玥已經重新施過淡妝,但上官玥眼睛微紅,自然是剛才看《牡丹亭》時過於投入,哭得眼睛有些腫了。見盧鴻一進來,上官玥又把頭低了下去。
盧鴻先向衡陽公主施了禮,方才問道:“不知公主喚盧鴻來,有何吩咐?”
衡陽公主輕紗後的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盧鴻道:“沒事就不能請你這大才子進來了麼?”說罷又忍不住問道:“這《牡丹亭》不知公子是如何想來的?可有所本?”
盧鴻道:“不過是一時胡思亂想,拾綴成篇,才有此曲。真個達成今日之功,倒是祖兄與立本大人、鶯娘等心血所聚。在下不過弄些虛詞,因人成事罷了。”
衡陽公主搖搖頭道:“以前只道這些小曲,不過是席間助興的鄉詞調,今日所見,方知才氣所聚,本無體例高低。盧鴻你這人雖然不怎麼樣,這份才華卻真是令人不得不欽佩。”
也不知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盧鴻暗中腹誹,面上卻一本正經地又是謙虛又是感謝。
衡陽公主對今日這出戏曲,想是感觸極深,因此沒說正題,忍不住先說了半天這個。此時才步入正題道:“前幾日,上官儀大人已經出獄。與太子牽扯等事,洵是有人誣告,皆已查明。只是上官大人經此一事。頗為心灰意冷,已然另謀外派,不日便要啟程了。上官姐姐知道上官大人得脫,卻是獲益於公子的計策,特地要向你道謝。”
上官玥輕聲道:“玥也要與家父同行,此去怕難有再見之日。公子為了家父一事。多有勞累。大恩不言謝,玥銘感於心。”
盧鴻一呆,隨即道:“盧鴻未有寸功,何以謝為。令尊入獄本是為人所攀。自會重見天日。倒是公主為了此事,勞費心力,上官姑娘卻是謝錯了人。”
上官玥輕輕咬住嘴唇,並未做答。盧鴻忍不住問道:“不知令尊欲去往何處,為何急著這幾日便要動身?”
上官玥有些無奈地道:“家父所謀之處,卻在洛陽。只因庭芝他要訂親陽鄭氏。因此此去,也是為著辦理納彩諸事。”
盧鴻一聽大是意外。怎麼這幾天沒見,上官庭芝這小子就拐了個老婆出來了。
上官玥見盧鴻不太清楚,便慢慢地將上官庭芝之事講與盧鴻。
原來事件起因,還是在上官庭芝入太極書院就學。
上官庭芝被盧鴻送入太極書院之後,最初受些個刺激。更兼這一段家中鉅變,令其突然之間心性成熟了許多,眼界也與以前不同。因此用功頗苦,學業不復從前般鬆散。
上官庭芝天性本來聰明,家學淵源,底子是極紮實的,又曾得盧鴻指點過為文做詩的要訣,因此一旦到了太極書院這太唐頂尖地學府之中,又這般用功,進境自然極快。何況他又是盧鴻親自送到書院中的人,院中諸位講學,也多少有些另眼相待。在諸般事宜及學業之上,都有幾分照拂,經常能開個小灶什麼的。
盧鴻離開范陽一段時間後,正值陽鄭氏玄壇經會復開,按照慣例,邀請范陽太極書院參加。太極書院中除了幾位精於經義的講學外,還有多名優秀學子同往觀摹。雖然上官庭芝入學時間尚短,但他用功甚勤,為人又討人喜歡,更有盧鴻的面子,於是便也被選入其中,一同到了陽參加經會。
到了陽,經會還未開始,那桃園詩會先期舉行。每年詩會均在經會前,盧、鄭兩家的青年才子,暗中較勁,在詩會上自然各逞才華,以期壓倒對方。可惜鄭氏畢竟佔著地利人和,除了當年盧鴻一人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