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雲長袖垂地,微笑道:“請。”
楚留香也微笑著,道:“請!”
兩人相對一揖,各各退後了三步,面上的微笑猶末消失。
兩人直到現在,還未疾言厲色說過一句話。
在這種生死決戰的一剎那,若是換了別人,縱不緊張得發抖,也難免要變得臉色鐵青。
他們卻還是如此客氣,如此多禮。
他們的神經就好像是鐵鑄的,絕不會因任何事而緊張。
但在這種溫和的笑容後,隱藏著的卻是什麼呢?
每個人都在瞧著他們的手。
因為無論誰都可以想到,只要他們一出手,就必定是石破天驚、驚天動地的招式!
每個人都在等著他們的手。
就在這時,突聽一人大喝道:“等一等,這一戰是我的!”
人影一閃,胡鐵花已接在楚留香面前。楚留香皺眉道:“我已說過……”
胡鐵花大聲道:“我不管你說過什麼,這一戰你都得讓給我!”
楚留香道:“為什麼?”
胡鐵花瞪著原隨雲,道:“我一見到這人,就拿他當做朋友,你們懷疑他時,我還百般為他辯護,可是……,可是他卻出賣了我。”
原隨雲嘆了口氣,道:“江湖中人的心詭譎,你中不該隨便交朋友。”
胡鐵花咬緊牙道:“我雖然看錯了你,但出賣我的人也都要後悔的。”
原隨雲道:“後悔的人也許是你自已。”
他又嘆了口氣,道:“乘你現在還未後悔時,快退下去吧,我不願和你交手。”
胡鐵花怒道:“為什麼?”
原隨雲談淡道:“因為你絕不是我的對手,楚香帥也許還有三分機會,你卻連一分機會也沒有。”
胡鐵花大蠍道:“放屁……”
他的拳頭和他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去的。
拳風竟將他的喝聲都壓了過去。
誰都知道胡鐵花是個又衝動、又暴躁的人,就算是為了芝麻綠豆般的一點點小事,他往往也會暴跳如雷,大發脾氣。
只有在一種時候,他反而比別人都能沉得使氣。
那就是打架的時候。
他這一輩子也不知和人打過多少砍架了,有時固然是武林高手作生死相拼的決鬥,但有時,他也會脫下衣服,打著赤膊,全不用武功和市井中的地痞流氓打個痛快。
打過幾百次架之後,他才學會了兩個宇:冷靜!
要打贏,就要冷靜。
無論誰打架都不希望打輸的,胡鐵花當然也不會例外。
所以他就算已氣得臉紅脖子祖,但一到真的要打架的時候,他立刻就會冷靜下來——
從經驗中得到的教訓,總是特別不容易忘記。
奇怪的是,他這一次卻像是已將這教訓完全忘得於乾淨淨。
他簡直一點也不冷靜。
這一拳擊出雖然很威風、很有力,但無論誰都可以看出這種招式用來對付地痞流氓固然狠有效,若用來對付蝙蝠公子這樣的絕頂高手,簡直就好像要用修指甲的小刀去屠牛一樣不智。
像胡鐵花這種有經驗的人,怎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
原隨雲果然全沒有費半分力,就容容易易將這一招躲了過去。
胡鐵花反身錯步,又是兩拳擊出。
這兩拳力量更大,拳風更響。
虎虎的拳風格火苗披得又高又長,卻連原隨雲的衣抉都沒有沾著。
張三罵了他幾百遍“呆子”了,此刻終於忍不住罵出口:“呆子,你小子真他媽的是個活生生的大呆瓜。”
原隨雲忽然笑了笑,道:“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