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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好便站起來大聲的宣讀,以此會友。聚會一共三天。當然,這種聚會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的。

今年的聚會請的是前任宰相吳友仁。吳友仁雖年事已高,但他門生眾多,其中不少都是當朝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他已故的女婿白自清就是當今天子曾經的太傅,雖然白自清早早的就離開朝野,過起了隱居般的生活,但是皇帝對於他的恩澤在他離世前從未斷過的。加之今日有武威將軍秦子豪陪同,各家世族也都擠破了頭要參加這次聚會。這次的宴會熱鬧至極,幾乎每個參與者都還帶了智囊團,整個會場非常的吵雜。

吳友仁面上慈善,心裡卻很煩躁,喝過幾杯酒,聽過些狗屁不通的詩句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的退場了,留下莽夫秦子豪和一干瘦弱書生大眼瞪小眼。

盛夏時節,即使是懷州城也逃不過炎熱的侵襲。揹著手,慢悠悠的在樹林裡散步的吳友仁熱的有些頭昏腦脹的,於是挑了個陰涼的地方乘涼。一棵白楊旁有個土堆,吳友仁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涼風吹過林海攢動,大片大片的碧綠遮蓋了蔚藍的天空。吳友仁眯著眼抬頭看看天空,一片藍色映在眼底,心中的憂鬱也漸漸的從心底深處浮出。

吳友仁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本來挺的直直的肩背也垮下來。頹態,無奈,心酸,一個孤獨的老者。

老者聲音沙啞,緩緩的說道:“情字害人……”

吳友仁話還沒說完,一個清朗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他。不遠處,一個小個子男人走過來漠然的道:“十年不晚。”

吳友仁哭笑不得,然而細細品味,卻又覺得直擊心底,十分正確。他驚詫的抬頭,便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正抱著塊長方形的木頭的站在自己面前。

男人唇紅齒白,看起來十分俊俏,然而卻不太像中原人的長相,有些西域的味道。他個子不高,一副冷漠的,桀驁的神情卻讓人不敢小看。

“老伯,”男子開口道“能起來麼。”

吳友仁看著男子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心下一暖,和藹的笑著站起來,“謝謝小兄弟關心。”

男子冷漠的道:“該我謝謝你。”

吳友仁:“?”

男子把木塊□□吳友仁剛剛坐著的地方,“你坐在了我乾孃的墳上。”

吳友仁駭然的看到男子所抱木塊上寫著“乾孃柳娘之墓——子,花耀。”

想到自己一屁股坐到人家乾孃的墳上,吳友仁頓時背脊發涼。看到吳友仁的臉色變的蒼白,花耀想了想,面無表情的安慰道:“放心,她人不錯,你們會成為朋友的。”

聽完這句,吳友仁忽然覺得脖頸都在發涼,連告辭都忘了,慌張的走了。花耀笑著對著遠處一個紅衣女子說道:“我說的不對?”

遠處的紅衣女子噗嗤一聲笑了,笑著笑著卻變得傷感。她遙遙的看了花耀一會兒,之後揮了揮手。花耀立在原地,默默的說:“我會救你,即使那和尚救不了,我也會救你。”

紅衣女子含笑搖了搖頭。“那和尚願意讓我同你見一面,已經是大德……乾孃跟喬郎就是在這裡認識的,留個紀念,無憾了。乾孃這便要走,有一事你需記得。花府有妖,對你無礙但還是不能留患,叫你爹去小朝寺。”

花耀擦了眼淚撇撇嘴:“死老頭子不會聽我的。”

“你總是有辦法的。”紅衣女子笑著伸手去摸花耀的頭,可她的手卻穿過了花耀的身體。知道大限將至,紅女子俯身在花耀耳邊輕聲道:“再見了,我的耀兒。”

樹林中,無數紅色光點漸漸的浮散開來,它們依依不捨的穿繞了整個樹林,之後聚於花耀周身片刻,最後安靜的歸於大地。數以萬計的碧綠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呢喃細語,又像是在默默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