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軍成於用勢,敗於謀漏;疑於不戰,退於刑罰,故陳教令以同其道,興賞賜以勸其功,行誅伐以防其偽。軍法又云,教令有不從,斧鉞為之使。值此國難當頭之際,擁兵十萬而坐視不理,置國家百姓安危不顧,此等行徑,天理不容其罪當誅本官奉天子所託巡狩三邊,遇此輕軍慢軍怠軍誤軍之人,如何能置若罔聞?”
張昭遠一聽,啊?教令有不從,斧鉞為之使?聽這意思,是把大帥當成普通士兵來對待了?而且連罪名都給坐實了,還有動刀的跡象?自古常言,刑不上大夫,像這種高位官員,只要不是事涉謀反,一般都不會要命,就算要問死罪,那也得有個像樣的死法,怎麼能像尋常士兵那樣隨手就給砍了頭呢?
可眼下傅潛就像死魚一樣被人家拎在刀口下,怎麼勸?張昭遠也犯了難。
高文舉見眾人一時還沒能從震驚中恢復,趁著這個機會要是不趕緊把事辦妥了,回頭讓傅潛再逃出生天可就再難控制事態了。當下高聲道:“秦將軍,你是監軍,張將軍是副帥,如今傅大帥有通敵叛國之嫌,即使罪名不實那也得等到京裡面聖之後再做計較。你二人如今且先把軍中諸事安頓起來,先消滅敵人要緊”話一說完,一把揪起傅潛來冷冷道:“傅大帥,借一步說話”
不由分說,就把一臉鬱悶的傅潛推著向外走,魯洪連忙上前跟上,外面與他一同前來的幾名隨員這時候也分開眾人迎了上來。高文舉把傅潛揪出他的暖房,將手中的手榴彈交給魯洪,讓他找個地方先把傅大帥照顧著,要是有人敢冒犯,別客氣,用手榴彈直接送大帥上路便是。這番話是當著外面所有人的面交待的,大家都被他這麼直接的威脅之語嚇的不輕,再一看魯洪等人那模樣,分明都是些認死理的嘴臉,哪裡還有人敢上前指手劃腳說三道四?
傅潛被高文舉這種完全超出尋常理解範圍的手法一下子給震驚的沒了話,他很後悔為何如此大意,因為怕下面的人吵吵著請戰而支開了幾個心腹將領,致使秦翰如此輕易就鑽了空子領著人來使黑手,可現在自己又能如何?兵權再大,那也只是個權力,在成了孤家寡人之後,再大的官也只是個尋常人,面對威力奇大的手榴彈也挺發怵,何況如今的傅潛早已被溫柔鄉將早年的鐵血和漏*點消磨的無影無蹤了,便是讓他發一回狠,拼死爭奪一次也不見得有那份膽氣,而且如今的身手也早不復當年,面對如狼似虎的魯洪等人,只能識相的做個囚犯。他也明白,這種人除了皇帝之外,恐怕誰的面子都不見得會賣,自己想說服他們,比登天還難
高文舉送人出來這當口,張昭遠迅速的和秦翰商量了一番,身為全軍二把手,又與秦翰一樣有著飛龍堂的背景,此事秦翰既然擔了大頭,他再不上道也有些說不過去。兩人計議一番之後,決定便依著高文舉宣佈的罪名先將傅潛的事向大家解釋一下,隨後馬上聚將議事,準備發兵。
匆匆趕來的幾個傅潛心腹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張昭遠控制了起來,隨後張昭遠宣佈臨時接替了全軍統帥的位子,緊急召集三萬騎兵備戰。
這段日子其實全軍上下早就憋了一口勁想著和契丹人好好打一場呢,這裡一召集,下面馬上響應,一時間喊殺聲震天的響,軍威頓時為之一振。這樣一來,高文舉原本打算事有不諧時就直接拿傅潛開刀的計劃就暫時用不上了,大家匆匆用飯之際,高文舉安排了魯洪手下幾個看著有些死心眼的傢伙來看管傅潛,秦翰也撥了一隊人支援他們,三下五除二,一場天大的風波就被大戰前的緊張氣氛給遮擋了過去。
事不宜遲,眼看著天就快黑了,此地距離契丹大營還有近百里的路程,而且契丹人白天又躲在營地裡歇了一天,如今已經是最後的良機,再不打就要看著他們明天拔營去禍害百姓了。張昭遠宣佈完出戰的命令之後,打算親自帶隊,卻被秦翰阻止了,畢竟大營還有五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