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
所幸的是,虧了欣悅一路快速趕回,此時風清楊還沒有回來。
連忙換下一身男裝打扮,將自己的頭髮放下來,隨意綰了個簡單的髮髻。又將男裝藏好,這才將一切收拾妥當。
如此一番,心下大石總算落定,端起一盤點心沿著長廊走向書房,拿起一本史籍看了起來。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下起了雨。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不斷傳入耳膜,顯然下得還挺大的。
風清楊甫一回園,便換好衣裳擦乾了溼發,直奔書房尋她。
這些天下來,他多少對她的生活習慣有了些瞭解,如果她不在臥房,那多半兒不是去了書房就是在涼亭喝茶。
不過,現在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她多半兒除了書房,是不會去其他地方的。
所以沒有絲毫疑問,她此時定然只在書房。
果然,當那抹纖細的身影印入眼中之時,心裡突然有一種安穩的感覺傳來,不復沒見到她之時的那一點點擔憂。
儘管他知道,在清風園裡,她多數是不會有事的。
只因,這清風園四周,他早已佈置了一批暗衛在此。最早是為了監視,而如今……
所以,如果她出事,那麼他一定會知道。
“咳咳咳……”風清楊那故意的咳嗽聲打破了書房裡寧靜的氣氛。
由於陰雨天的關係,書房裡一片昏暗,所以欣悅便早早點燃了油燈。
昏黃的光線映在她的臉上,似乎有些模糊,卻又似乎清晰。
意料之中,欣悅聞聲抬頭,看見他之時,口中只是淡淡說道:“你回來了。”
然,只是這一句話,卻叫風清楊頓覺十分舒心。儘管,沒有賈如兒式的貼心伺候。可就是莫名感到舒適。
“嗯,”口中隨意應聲,卻突然眉頭一蹙,開口問道:“你的髮式怎麼變了?”
“哦,這個呀,”欣悅有些心虛地微微一笑,“我下午無聊之時,本想練習一下如何綰髮的,結果半天也就能綰出這麼個髮型。怎麼樣?還可以嗎?”
欣悅問得似是十分自然,實則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小心肝正砰砰亂跳,心虛得緊。
而風清楊,乍一見欣悅的笑容,恍惚之間,竟覺有些不真切。
多少天了,她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淡淡的臉龐,想要看到她的笑容,幾乎都是一種吝嗇和奢求。然而,他卻也從心底裡告訴自己,這樣,就好。不要笑,不要對著自己笑。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會變成怎樣。
可是,這一刻,她居然對著自己笑了。那笑容,在那搖曳的燈光下,是那麼不真實,幾乎以為,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風清楊連忙令自己回過神來,別過眼去,不去看她的笑容。口中卻是言辭冷冽:“嗯,的確不怎麼樣。”
欣悅本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撇了撇嘴角,準備起身回臥房。
哪知,站在門口的身影卻是一個閃身,已經來到她身後,口中輕斥:“別動。這樣回去容易讓人懷疑。”
語畢,便將她那蹩腳的髮髻拆開,想要幫她重新綰髮。
“別……”欣悅卻是連忙出聲阻止,“回屋去對著銅鏡幫我弄,也讓我好生學學。”
風清楊見狀,倒真的依了她,兀自鬆手,率先轉身離開。
欣悅端起桌上點心,對著他的背影一陣鄙夷,隨即快步跟上。
這一次,欣悅當真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學了一遍。搞得風清楊都快沒了耐心。
幾乎是他每做一步,欣悅都要叫他重複好幾遍,然後兩隻手有樣學樣地在面前對著空氣搗騰一番,直到確信自己學會了,方才讓他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