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我說的去做,再囉嗦,我這便走。”
小婢拿他沒法子,只好將新意、冠帽放在小几子上,掩門出去。
柳乘風站起來,迅速換了衣衫,這衣衫是大褂子似的大紅長衫,面料很是精細,雕刻了許多花紋,頭上則是鑲了明珠的狀元帽,穿戴一新之後,柳乘風便佇立到屏風後的銅鏡裡對照一眼,銅鏡中的自己竟顯些有些不認識了。
“從前不知道,現在才知道穿了古裝,自己也挺風流倜儻的。”柳乘風朝銅鏡挑挑眉,便又坐回榻上去,咳嗽一聲,對外頭的小婢道:“進來,衣衫換好了。”
兩個小婢俏著臉進來,瞥了風淡雲清的柳乘風一眼,眼眸不由一亮,福了福身道:“姑爺且先等一會兒,待會兒就要去拜堂了。”
柳乘風頜首點頭,道:“溫家是做什麼的?怎麼家世這麼大?”
新姑爺眼看就要拜堂成親了,卻還張口問女方的家世,不知道的人聽了,只怕要笑掉大牙。
那個面色姣好的小婢莞爾道:“姑爺,我家老爺在南鎮撫司公幹。”
南鎮撫司……錦衣衛?柳乘風明白為什麼那個溫晨若那麼拽了,來到這時代也有半年的功夫,柳乘風豈會不知道錦衣衛親軍的厲害?就是北鎮府司裡上街巡檢的小嘍囉那也是震震腳就能讓地皮顫一顫的人物,至於南鎮府司就越發厲害了,南鎮府司專門督管錦衣衛軍紀、軍法,尋常人或許不覺得厲害,可是對那些不可一世的錦衣衛力士、校尉,卻很有威懾。
柳乘風倒是沒什麼念頭,心裡想,便是南鎮府司又如何?他敢欺人太甚,我也索性奉陪到底。
坐等了半個時辰,聽到外頭傳出喧鬧聲,兩個小婢領著柳乘風出去,拐過不少迴廊、月洞,放眼看去,屋脊連連,閣樓香榭一棟接著一棟,直令人眼花繚亂,柳乘風看得心驚,心裡不禁想:“好大的排場。”
待穿過了一個月洞,眼前又是豁然開朗,這裡想必就是前堂了,小婢先安排柳乘風在偏廳裡小坐,外頭則聽到一聲聲唱喏聲,這些人柳乘風當然不認識,可是聽官銜,卻都是平素威風八面的人物。柳乘風充耳不聞,這時候心情反而平靜下來,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上,柳乘風也曾焦慮過,後來也漸漸適應,現在突然遇到這個變故,和穿越的不可思議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人,才能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勢,柳乘風從前是小人物,可是現在,卻隱隱有這種素質了。
過了不久,一個小婢總算來了,急促地道:“該拜堂了,快,快隨我去。”
柳乘風放下茶盞,含笑著跟著小婢出去,才發現只一會兒功夫,整個大堂內外都擠滿了人,有穿梭其間青衣小帽的家僕,也有穿著百花裙垂頭端茶遞水的小婢,更有不少鮮衣怒馬的賓客,有的穿著錦衣,有的戴著烏紗,恭喜道賀之聲絡繹不絕。;
可惜這裡頭沒有一個柳乘風認識的,柳乘風懶得理會,被人安排去一處閣樓接了新娘,新娘的面容被紅霞遮住,可是寬大的新衣卻遮不住妙曼的身姿,柳乘風打量新娘的身材,心裡不禁想:“比溫晨若那小妮子豐腴一些,不過似乎少了一些精神氣,像是風吹了就能倒似的,莫非真是病得很重?”
不容柳乘風多想,便有一個小婢塞了一條紅繩的一頭給柳乘風,紅繩的另一頭則系在新娘的手腕上,二人在眾人擁蔟下回到正堂,在喧鬧聲中拜了天地,柳乘風腦中還暈沉沉的,便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入洞房了……”
“太草率了,連矜持一下的時間都沒有!”柳乘風心裡腹誹,被人推著,速速離開。
這一幕在柳乘風看來就像是兒戲一樣,還沒等他回味過來就已然結束,倉促到這個地步,只怕也是溫家這邊怕大小姐身體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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