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不由莞爾笑了,道:“哦?莫非是本侯走錯了地方?”
一句本侯,幾乎已經將柳乘風的身份徹底地暴露出來。
趙公公這才知道柳乘風的真正身份,眼中不禁閃露出了驚詫之色。
難怪,難怪了。原來此人果真是廉州侯,他扮成掌櫃,到底是要做什麼?再仔細一掂量,趙公公心中更是駭然,此人哪裡是來行商走獲的?根本就是來找麻煩的,再結合邸報裡那閉門思過的錯誤訊息,只怕奉的應該是宮裡的旨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已經被朝廷勒令閉門思過。沒有出京師一步,其實早已到了大同,只怕也早已蒐集了他們的把柄,現在莫非是來攤牌嗎?
想到這裡,趙公公不禁心中一跳,臉色變得青白不定了。
倒是左丘明還坐得住,冷冷一笑,道:“你休得胡言亂語。速速退下,再不退下,莫怪本官不客氣。”
柳乘風森然地瞪著左丘明,淡淡地道:“你自稱是官,又是哪裡的官?”
左丘明冷哼道:“自是朝廷命官!”
柳乘風哈哈一笑道:“既是朝廷命官,也敢對本侯咆哮?先前本侯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還以為坐在本侯對面的瓦刺是韃靼人的官。退一萬步,便是瓦刺、韃靼之類的官見了本侯,也敢這般言辭放肆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侯是朝廷欽賜的廉州侯,錦衣衛千戶官,欽賜飛魚服、繡春劍,紫禁宮城本侯尚且去得,怎麼到了這裡反倒不能來?難道這裡不是大明的土地,在座的都不是我大明的命官?”…;
綵棚裡外的人都沒有做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左丘明。
左丘明心裡明白,自己的態度至關重要,早聽說這個柳乘風信口雌黃的嘴上功夫厲害,這時候自己決不能後退。
左丘明手撫著桌案,獰笑一聲,道:“那本官倒是要敢問,你是哪門子的侯爺?”
柳乘風正色道:“欽賜萬戶廉州侯柳乘風,大人不信是嗎?莫非還要取本侯的印信來看?”
左丘明冷笑:“你是不是萬戶廉州侯,和本官無關,這裡是邊關重地,大軍正在操演,你便是親王,也不能隨意出入。”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大人莫忘了,本侯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錦衣衛千戶,天子親軍,負責掌管刑獄,兼負巡察緝捕之權,這裡只要是我大明的土地,本侯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左丘明眯著眼,那藏在眼底深處的眼仁迸發出一絲精光,淡淡地道:“哦?本官竟是差些忘了,本官倒是想要請教,在大同難道還有亂黨,怎麼勞動得了錦衣衛千戶大駕?”
左丘明問出這幾句話的時候,綵棚外的幾個心腹參將也頓時變得肅然起來,手不禁狠狠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這姓柳的若是搖頭便罷,畢竟人家是侯爺,還是錦衣衛,動他一根毫毛,卻也不是好玩的。可是柳乘風若是此時說左丘明等人就是亂黨,那麼就只有狗急跳牆了。
左丘明若是亂黨,那他們是什麼?這些年,他們跟著左丘明不知做了多少事,左丘明是亂黨,他們就是亂黨餘孽,今日若是放任柳乘風扳倒了左大人,明日就是他們身首異處。
至於其他採取中立的參將、遊擊,此時也都不禁捏了一把汗,他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可是若是廉州侯和巡撫真的起了衝突,他們若是視而不見,到時候朝廷追究起來,他們也遭這魚池之殃。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換到了柳乘風身上,他們倒是想想看,柳乘風所說的亂黨是誰。
柳乘風似乎賣了個關子,淡淡地道:“大人當真想知道這亂黨是誰?”
左丘明冷哼道:“你要說便說。”
“大人既然想知道,那本侯只好藉著大人操演軍馬的時候,來為我大明除害了。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