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萬戶侯為人爽快,事情做得好,打賞定必不會少,可你要是不好好辦事,人家說翻臉就翻臉,給你兩耳光,你吃得消嗎?
一會兒功夫,該有的儀仗都準備妥當了,柳乘風打頭,坐上了轎子,其實柳乘風是不習慣坐轎子的,只是昨天夜裡和高強、顧長東在演武,他看得出神,因此睡得遲了一些,精神不是很好。
一隊人馬飛快地出了廉州城,到了城外的驛站外停住,等候了一盞茶功夫,安南人就到了。
這一批安南人人數當真不少,足足上百人,柳乘風心裡琢磨,這些個安南人莫非是來打秋風的,派出這麼多人?瞧他們的隊伍裡也沒有多少輜重,擺明了是想吃喝拉撒都在廉州解決的,這些傢伙,還真會打算盤。
心裡雖然這樣想,可是遠遠看到這些人,柳乘風已經笑容可掬地迎過去,堂堂萬戶侯,親迎安南國使臣,也算是給足了安南人的面子。
雙方見過了禮,柳乘風才知道,安南國的主使是個瘦巴巴黝黑的半老頭子,四旬上下,雙鬢有點發白了,叫李鑫,這傢伙居然能說出一口地道的廣西官話,不過他的廣西口味官話讓柳乘風壓力很大,因為柳乘風是京師來的,聽這個傢伙得意洋洋地連珠炮似地說出那麼多廣西土語,怎能不叫他無言以對?
李鑫見柳乘風聽得似懂非懂,總算不再顯擺他的廣西官話了,轉而用了生硬的京師口音和柳乘風對答,這才讓柳乘風好受了一些。
雙方在驛站裡寒暄了一番,柳乘風也不急於問對方的意圖,想來李鑫暫時也不著急表露自己的使命,反正就是死命地相互吹捧,李鑫要祝賀一下柳乘風就藩,柳乘風少不得宣講一下彼此的友情。
李鑫見柳乘風這般熱情,心裡倒是樂開了花,李鑫是安南王的近臣,這一次來廉州本來就是奔著好處來的,一方面是想將文山、合輔二縣正式劃歸安南國,畢竟安南雖然佔了文山和合輔,可是大明這邊死咬著不肯鬆口,天知道將來會有什麼變數。現在好了,廉州成了眼下這個少年人的封地,看這個少年人大大咧咧的模樣,想必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索性繞過大明的朝廷,嚇唬嚇唬這個少年,把文山和合輔兩縣正式歸化入安南,安南國心頭的大石就算落下了。
不過李鑫前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前些日子出入安南的商賈曾經有流言,說廉州來了個侯爺,家中有金山銀山,來了廉州很是大方,隨便打賞給官員都是幾百上千兩銀子,見了人就打賞,十足的冤大頭。
安南國並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放在南洋或許還算一霸,可是跟大明比起來,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每年安南小朝廷的歲入也不過是十萬上下的銀兩,這還是豐年,若是遇到災年,這數字就更少了,若是能來這兒打打秋風,從這個侯爺手裡摳出點銀子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怎麼著,也有個兩三萬兩白銀吧,現在安南王急著修築宮殿,王宮已經年久失修,總該好好地修葺一下,正好讓這個什麼廉州的萬戶侯拿點兒。
安南人這麼想,倒也不是白日做夢,事實上每次他們派出使者進出中原,都有豐厚的賞賜,李鑫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會不辱使命。
而且相比大明皇家的賞賜來說,人家從來不賞賜實物,只會賜一些玉器、絲綢、瓷器之類的物品,到了安南人手裡倒賣了才能落幾個大錢,可是這個萬戶侯就不同了,人家拿的可是真金白銀,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在來之前,李鑫就和安南王想好了對策,這個萬戶侯初來乍到的,而且據說年紀也不大,這樣的人難免會有幾分傲氣,安南國要逼這個萬戶侯就範,就少不得要嚇一嚇他,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所以為了配合李鑫的出訪,安南王還有其他的安排,他們的方法也簡單,就是先來個下馬威,之後再好語相勸,一剛一柔、軟硬兼施,誰說安南人沒有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