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明月軒拱形的院門,紀塵揚忽然好想向前對她傾訴自己的愛,他多麼想讓她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愛上她了。
一路上想著,已經來到了小寒的房外,心事卻未說出口。
“你可以回去了。”小寒在長廊上站住,假裝著不歡迎的表情,斜睨著剛才和金絲猴一起欺負她的“壞哥哥”。
“你要趕我走?太殘忍了吧!”他故意捶胸頓足,臉上還是掛著一記陽光般的笑容。
多麼溫暖的笑臉啊!像冬天裡的一把火,那高溫足以融化寒冷的雪原,讓人不覺打從心裡想要留住這把溫暖的火光。
好吧,看在那和善的笑容上,就准許他進閨房吧。
隨著小寒的腳步,紀塵揚穿過客廳,進入一間雅緻的書房。小寒讓紀塵揚在一張枕木圈椅坐下,她則頑皮地側坐在桌角邊。
小寒把一隻腳尖著地,她並沒有規規矩矩地穿著女人們流行的硬幫鞋,而是平常裸露腳趾的屐。
她一邊說,一邊晃動著那兩隻腳:“揚哥,你知道怎麼個鬥雞嗎?我上次在吐魯番的市集就看過,那真的不是普通的殘忍,兩頭雞,怒髮衝冠,整身毛豎起,群眾下賭注後,這兩頭雞就開始鬥殺起來,嘴狠啄,一心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根本沒讓紀塵揚插嘴的餘地,她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也不管揚哥有沒有在聽,拼命地往下講……“下賭注的群眾就像中邪似的,下賭在後,就各為自己一方叱喝、吶喊,好緊張哪?!”
小寒說話時,那雙巧腳可一點都不安分,時時擺動著,木屐隨時像要掉下來般。
紀塵揚一雙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隨著她那小腳的擺動,轉來轉去……一顆心,也彷彿那雙隨時會從小寒腳下掉下來的屐,一不小心就要蹦出來了。
伊小寒的聲音在耳邊繞著,紀塵揚的幻想不停在馳騁……如果,我能捏住那一雙小腳……
伊小寒還以為揚哥聽得入迷了,她也正說在興頭上,於是就更加添油加醋,眉飛色舞地說著她幾次在外遊歷的見聞。
其實,這些偉大的事蹟,紀塵揚聽過不下數十次了。
說著說著,伊小寒從桌角滑溜下來,走過來在他身畔,扳著手指頭,很認真地數算:
“人生才七十。十年懵懂,十年病弱,所剩只有五十。那五十年,日夜各半,這一減,只剩二十五……再減愁苦、煩憂、意外、天災、人禍。你說,人生還有多少好日子可過?”她瞅著他。
為什麼人不能為自己的所好而活?為什麼真木大哥總要阻止她遊山玩水呢?難道他不知道,出遠門就是要長見識嗎?真是沒腦袋!
紀塵揚從來沒想過這麼嚴肅的問題,看著她說話的模樣,一陣悸動,從他的心靈深處強烈地閃過。早就在心中盟生的情愛,在這一瞬間,就像一道滾滾而流的江水,不由得漫過來……
面對伊小寒那雙無邪的大眼,紀塵揚不敢與她瞬息對視;從小他就迷戀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他真怕自己會因對這雙眼睛的迷戀成疾而終。
可是,躲著這雙眼或這雙眼不看他時,這雙眼仍像有強力的磁鐵似的,緊緊地吸引著他的視線。
“揚哥……”直到小寒推他一下,他才回魂過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小寒對他嗔目一瞪,這一瞪把紀塵揚瞪得醉茫茫的,一陣強風從他身邊刮過,彷彿是精靈鬼怪在鬧著他似的。
“有啊,你說,說……”糟糕!這下子怎麼說不出半句話來?明明是很認真在聽著的。
“哼!原來你剛才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害我說得嘴巴都酸了。不管,你要賠償我!”
她又蠢蠢欲動,盤算著離家的念頭。奶媽不好拐,揚哥可好騙多了。就對他下手吧!
“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