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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瓶子,厚著臉皮過來跟我碰杯,說為了過去的友誼, CHEERS !

按時回家(3)

據說煙和酒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天生下來就是為了執著地尋找對方。抽菸之後會更加喜歡喝酒,就像喝酒之後更加喜歡抽菸。我決定迂迴一下,繞到這個花崗石腦殼的背後,給他一槍。“來根菸吧,模範‘哈日笨得’。”我遞一根菸過去,同時殷勤地打燃自己的 ZIPPO 。

“謝謝。不過我煙也戒了,我答應了老婆。”這個兩隻驢耳朵的蠢貨,一本正經地再次拒絕了我。

哦,來個雷劈死我吧,曾經的酒精聖人,香菸狂徒,現在就是這種沒出息的樣子!“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嗯?”我把臉湊到離他只有幾厘米的地方,絕望地直視他的眼睛,恨鐵不成鋼。

“哎呀,你不要離我那麼近嘛,除了老婆,現在我不習慣跟哪個臉貼臉的。”娘娘腔翹起蘭花指,飛快地搖著手,“你坐回去,我們好好說話。”

現在我準備脫下自己白色的*,套在手指上,表示投降。婚姻是世界上最可鄙的魔術師,它可以將一個玉樹臨風的浪子變成一個十全十美的耳朵。

還好,在這尷尬的時刻,宋石男突然張開生鏽經年的嘴,重新啟動一次大腦,尋找回來部分口才,跟我聊起了過去。

“六年前,我們在屋子裡喝啤酒,外面下著小雨。我們喝飽了,就站到窗臺上,拉下褲子對著外面下雨。當時,談戀愛的狗男女,有些講情調的手拉著手不打傘,臉往上甜蜜地仰著,任雨絲打在臉上。當他們走到我們的樓下,享受到的雨絲更加甜蜜。”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下流事,宋石男終於良心發現地笑了起來,“其實我很懷念過去”,他一邊說,一邊咕嘟咕嘟地喝著雪碧。

“是啊”,我也開始回憶起種種無聊而快活的過去,“那時候我們真是活得閃閃發光。有次,我們兩個出去賭錢,一個通宵輸得屁股朝天,加在一起還剩下 2 塊 9 毛錢。我們豪爽地拿出 2 塊 4 毛錢對付了一頓早飯,然後買了份《成都商報》,回去睡覺。整個白天睡過去了,晚上醒來,肚子餓得慌,就像被倒光了米的口袋一樣難受。我們輪流把玩著《成都商報》的美食版,看著誘人的標題和圖片大口大口吞著口水。後來我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看到你嘴邊有些紙屑,大半張美食版已經不知去向。”

“這些我都記得,”他用巧克力般溫暖的語調接著回憶,“那次我們去酒吧打獵,泡錯了物件,一群拳擊家把我們圍著,眼看三根板凳,五個啤酒瓶子,十幾條彈腿,二十幾只斗大的皮橐就要雨點般落在我們的腦袋上。這時候,是你這個機靈鬼一把掏出了我的錢包,將我剛剛領到的一筆 800 塊廣告提成款數出來,放到桌子上,說‘今天的酒我請了’。結果歹徒們又坐了下來,跟我們勾肩搭背地喝。”

“我當然也記得,”我從容地補充,“後來 800 塊喝光了,卻還走不了路,你這個機靈鬼,又從我的褲兜裡掏出錢包,數出我剛剛領到一筆設計私活的酬勞 1200 塊,繼續請喝酒。最後,我們從酒吧完整無缺地走出來,才發現兜裡只有幾張寒酸的塊票,根本無法收買計程車的服務。於是我們開始賽跑,從玉林一直跑到交大。我一直懷疑,那次長跑打破了我的個人記錄——之前最遠的一次,是讀高中的時候,我們跑步從五通橋到牛華鎮,不過是為了看場黃色錄影。”

“我還記得……”

然而溫情脈脈的回憶到此為止,因為宋石男掏出手機,發現已是 9 點 45 。

“我得趕在 10 點之前回家,必須走了,奶哥,今晚聊得很高興。”

“真的要走?難道不想去打盤檯球,或者我約人陪你玩你最喜歡的鬥地主。”我仍不死心,妄圖勾引這個聖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