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微微發抖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把頭轉了回去,可水裡面還是毫無動靜。“東伊予的石川勝重、金子元宅,再加上作為宇都宮代官的大津城主菅田直之降服,中予實際上已經不會再有戰事。而南予那方面土居清良、北之川親安這兩塊大石頭如今也倒向了我們這一方面,那麼岡本、土居、三瀧、猿瀧、甲森、宗川、黃幡諸城實際上已經是開啟了大門。加上長宗我部殿下的努力,南予十五將的聯盟名存實亡。既然殿下可以自由出入南予諸郡,那麼我就讓竹中和蒲生他們在大津城下靜候大駕了!”
“予州殿下,魚就釣到這裡吧!”長宗我部元親把魚線收了上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淡漠的表情。“想到殿下可能會有軍事上的安排,所以我本就打算著輕裝簡從快去快回。這次我把弟弟親泰和長子信親都帶了來,拜見過殿下您之後我們就準備連夜回去了!”
“看得出來長宗我部殿下是個不在乎虛禮的爽快人,那麼我也就不替你引見那班‘神道’了!”我也站了起來招呼侍從過來收拾東西。“既然有了鮮魚,我們正好可以小啄一杯!”我彎下腰探頭在他的漁簍裡看了看。“殿下手段真是不凡,雖然也是三條可比我的大多了!”我站直身子對他微笑道:“怎麼樣,後來者未必不能居上吧!”
第四卷 夢幻之南海 92、靜待之狩
天正六年(1578)的九月上旬,連綿的淫雨提早給四國帶來了秋天,雖說草木濃重的蔥鬱還死死抓住夏天的尾巴不放,但天氣確實是涼了。
我穿著小袖箭衣站在山坡上,眼睛死死地盯住前面的灌木叢。手中的箭已經搭在長弓的弦上,因為繃得時間太長以致我的手都有些發酸了。
突然那片灌木叢輕輕一晃,一隻肥大的灰色兔子竄了出來。見到面前的開闊地上站著這麼多人它居然不跑,反而用後腿直立起身子,翻翻那對紅水晶般的眼睛打量起了我們。
“這回看你往哪兒跑!”我偏偏頭眯起一隻眼睛瞄了一下,前手推穩後手一鬆,羽箭嗖地一聲射了出去。只是這一箭在離目標還有兩尺的地方卟地紮在了地上,那隻兔子跑開了兩步又站了起來,重新打量著我們。
“噗哧!”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聲竊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除了新八郎這個沒上沒下的傢伙,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
伊予的戰事進行得如火如荼,竹中半兵衛和蒲生氏鄉率三萬兵馬也早已開赴了前線。長宗我部、河野以及伊予的小豪族們固然是打得雞飛狗走,就是我和毛利的部隊也已交手有十數次之多。
這次的戰爭明著是長宗我部家和河野家的爭鬥,但實際上是織田與毛利爭奪四國的霸權,但雙方又誰都不願意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只是明著申斥暗著慫恿附庸豪族們參戰。就這樣這場仗已經打了一個多月,可很多人還是說不出個子午卯酉。
他們都不急我就更不急了。主力被竹中和蒲生帶走,小豪族們也去伊予的去伊予,回領地的回領地,不久前還浩浩蕩蕩的一座大營如今只剩了我們幾千人。我安安心心在這裡住了下來,沒事釣釣魚、打打獵。昨晚我就讓他們佈置了這個獵場,今天本來說要請三好笑巖一道來的,可他推說身體不舒服。
“放獵鷹!”雖然只有新八郎一個人在笑可我還是覺得沒面子,將手中的長弓朝那隻兔子一指。
一隻神駿的海東青從侍從帶著皮套的手上飛了起來,雙翼一抿俯衝向了那隻兔子,雙爪前伸如鋼鉤,帶著破空的呼嘯和悅耳的鷹鈴聲射了出去。受到重擊的兔子向前打了個滾,頸骨折斷死掉了。
“不要光知道笑話別人,你自己也來試試!”我回頭對坐在那裡大吃茶點的新八郎說到。
“現在我對這種小東西已經沒有多少興趣了,何況還是被別人趕到面前的!”他吞下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