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上猜測可能是鎮裡養殖

場經理洪塔山的座車。果然從桑塔納車門裡鑽出來的那個人正是洪塔山的司機。小

許用拳頭擂著桑塔納的外殼,說那司機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敢在西河鎮裡亮著大

燈會車。那司機分辯說,是因為小許沒關大燈他才學著沒關的。

小許說,今天得讓你付點學費,認清楚在西河鎮能亮大燈會車的只有老子一人。

小許正要抬腳踢那桑塔納車燈,孔太平大聲阻止了他。孔太平下車後,那司機

趕忙上前賠不是。孔太平支開話題,問那司機去哪兒。那司機說是送一個客人。孔

太平見車內隱約坐著一個人,就揮揮手讓桑塔納開過去。桑塔納走後,孔太平又說

了幾句小許,他擔心那車內坐的是養殖場的客戶。小許說那人絕不是什麼客戶,那

副妖豔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正經路上的人。聽說是個女人,孔太平也不再數說小許

了。倒是小許來了勁,不斷地說現在太不公平了,洪塔山算什麼東西,居然坐起桑

塔納來,書記鎮長卻只能坐破吉普。小許說他若有機會,一定要治一治洪塔山,不

讓他太囂張。

小許的話說得孔太平煩躁起來。這時,吉普車已來到鎮外的河堤上。孔太平讓

小許停下來,開啟車門時,他叫小許開車先走,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

吉普車消失在鎮子裡,四周突然靜下來。被太陽燒烤透了的田野,發出一股泥

土的釅香,月亮被醺醉了,滿面一派桔紅。熱浪與涼風正處於相持階段,一會兒涼

風撲面,一會兒暑氣襲人,進進退退地叫人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河堤外邊的沙灘上,稀稀落落地散佈著一些乘涼的男女青年,女孩子嗲聲嗲氣

的話語和男孩子有些浪意的笑聲,順著河水一個漣漪就漂出半里遠。孔太平想起小

時候自己從縣城裡來鄉下走親戚時,舅舅帶著他走上幾里路,同垸裡的男女老少一

道來這河灘乘涼的情景。有天夜裡,滿河灘的人睡得正香,忽然有人喊了聲狼來了

狼來了,惹得許多人慌忙逃個不迭。後來舅舅大喊了一聲;說這麼多人還怕幾隻狼,

一人屙一泡尿就可以淹死它!舅舅的喊聲制止了河灘上的慌亂,大家鎮定下來以後

才知道是有人在鬧著玩,目的是想嚇唬那幾個睡成一堆的女孩子。舅舅走上前去揪

著那人的耳朵,一使勁就將其扔到河水中去了。那人在水中掙扎時,大群女孩紛紛

抓起沙子撒到他身上,直到那人急了,說若是誰再敢撒沙子,他就將身上的衣服全

脫光,這才將女孩子嚇退。那人從水中爬起來時,舅舅對他說了幾句預言,斷定其

人將來不會有出息。孔太平記起這個故事,卻不記得舅舅所說的這人是誰了。在當

時他可是知道這人的姓名的,時間一長竟忘了。忘不了的是這人如今也該四十歲了。

想起舅舅,孔太平的目光禁不住拐到另外一個方向上。遠遠地一座小山之下,

忽明忽暗地閃著一架霓虹燈,西河養殖有限公司幾個字一會兒綠一會兒紅,往復變

幻不停。空洞的夜晚因此的確添了幾分姿色,美中不足是那個“殖”字壞了半邊,

只剩下“歹”在晃來晃去。舅舅的家就在養殖場附近,雖然離得不算遠,可他已有

一年多時間沒有進過舅舅的家門。孔太平打定主意,近幾天一定要去舅舅家坐一坐,

不吃頓飯也要喝幾杯水。

孔太平從縣商業局副局長的位置下到西河鎮任職已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