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亞聰哪兒還挺得住,回身還想往後躲,我一點沒手軟,直接把她拉進去了:「沒事,咱們畢竟有交情,我不嫌你麻煩。」
高亞聰的嘴唇微微開始發抖。
她看著我的眼睛裡,開始有了怨恨。
惡人之所以能成為惡人,就是因為他們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只認定了,全世界都欠他們的,高亞聰就是這樣。
她不想著曾經是怎麼對不起我的,只看到了我怎麼對她不留情面。
不過,我也不在乎。
這個時候,那個聲音戛然而止,這地方一片死寂。
程星河把捂在耳朵上的手拿下來:「剛才那是什麼動靜——好傢夥,跟魔禮海的琵琶一樣,魔音穿腦啊,臥槽,我知道了,大醬成精了。」
我看大醬進你腦子了。
說是這麼說,程狗的二郎眼早衝著那裡秒過去了,偷偷給我甩了個眼神。
意思是說,是騾子是馬,掀開看看。
啞巴蘭則皺起眉頭:「哥,咱們是往天河主那去的——要不還是別浪費時間了,照著自己的路走。」
高亞聰連忙也跟著楚楚可憐的說道:「沒錯,只要能從這裡直走,就是萬華宮。」
這滿庭院的倒扣缸後面,是一排十分有派頭的正房,大門也是開著的。
一陣穿堂風正從裡面拂過,穿過了大門,後面是個月牙門,跟我們來的甬路,是一條中軸線,只隔著那些數不清的缸。
這地方安安靜靜,似乎抬起腿,就能從這裡直接穿過去。
我也知道,天河主把我們引到了這裡來,肯定是有什麼陷阱,不過已經到了這裡,那就跟小馬過河一樣,是深是淺,自己趟趟。
金毛到了這地方,看我們謹慎,先趴在了門檻下頭,意思是你們考慮著,我先睡一覺。
我輕輕踢了金毛一下,一歪頭:「咱們倆先進去探路。」
我們倆頭鐵,比他們幾個安全點。
金毛這才剛趴下,很有些不耐煩,不過我的話又不會不聽,只能慢條斯理的撐起來,勉強跨過了那個高高的門檻,跟個巨型橡皮泥一樣滑了下去。
我跟著也進去了,拖著高亞聰。
除了那滿眼的倒扣缸之外,簡直跟個普通的觀光勝地一樣。
唯一出奇的大概是青石板,這些青石板寬闊大氣,有許多細密的花紋,不外乎瑞獸,花木,風火雷電之類的傳統紋樣,尤其一些花鳥紋樣,那些鳥展翅欲飛,活靈活現,似乎隨時能從地板上竄起來。
金毛走在前頭,倒是也沒什麼異樣,我走了幾步,落在了喜鵲迎春,花開富貴上,周圍也沒什麼變化。
抬起頭,唯一有點在意的,是那些房簷。
我看得出來,房簷中間有個「百斷頭」。
這在厭勝冊上學過,能延伸出遮雨板一樣的東西,給以前的有錢人擋住雨水陽光,類似古法遮陽傘。
普通的「百斷頭」也就一百個骨架,可這個,似乎有接近一千個,支起來,能把整個庭院全部擋住,封成一個大盒子。
那個規模不常見,似乎有什麼巨大的機關,
「好像沒什麼事兒,」啞巴蘭連忙說道:「哥,我們也進去!」
我回頭就想讓他再等會兒,別一天到晚跟屁股著火似得,可這麼一回頭,就注意到了我身後的高亞聰似乎十分注意腳下。
腳下有什麼東西?
她似乎每一腳,都小心翼翼的落在了花鳥上,卻格外躲著松柏地板。
我回頭就對著程星河他們喊:「順著花鳥石板走。」
高亞聰的臉色頓時一變。
我就說,帶著她還是有用的。
程星河他們早就等急了,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