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做事比穿越者靠譜多了,尤其是經歷過一次死亡,她絕對是非常珍惜自己重生的機會的,改變命運就是她急切想要做的,沒時間來跟銀花一家扯皮。
「小安你問這個幹嘛?」
「沒啥,就是忽然想起來問一下,我也好幾年沒見過他們了。」
趙銀花嘆口氣,把果兒往床裡挪了挪,挽著好朋友的手,小聲道:「我現在啊,也想開了,我不怪她帶壞大華了。沒教育好大華是我們的錯,要是我們能把他教育得像你家鐵蛋一樣,他就不會走上這一步。」
與其怪別人帶壞自己孩子,不如反省自身。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說,我還得感謝國家和社會的教育,讓大華改邪歸正,現在他懂事多了,像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了,無論坐幾年牢,他這輩子總能出來的,只要他是個好人,這個社會會接納他的。」
以前想不通,沒日沒夜的以淚洗面,不就是擔心以後出來社會不接納他嗎?人招工不要勞改犯,沒有工作他就連生存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這兩年改革開放的成效是肉眼可見的,整個社會發生了如此巨大的從來不敢想像的變化,鐵飯碗和招工並不是唯一出路,她也就想開了。「大不了我們現在辛苦點,多給他攢點本錢,以後出獄了,就去做點小生意,餓不死。」
她已微顯蒼老的眼睛,是那麼明亮,明亮到讓安然懷疑,這個母親討論的不是勞改犯兒子的未來,而是一個大學即將畢業的棟樑之材。
世道,真的變了。
***
暑假裡,兄妹倆一直在鄉下待到到開學才回來,安然又過了一段沒有牽絆沒有煩擾的日子,整天與工作為伴。就連宋致遠,也儘量跟她時間步調一致,她值班的時候儘量也歇在實驗室,只有她回家,他也才回家。
紡織廠招工的事順利在十月份完成,這次招工550人,有三千多人報名,相當於是六分之一的錄取率,已經算很低很低了。
但因為是市內單位有史以來第一次公開招聘,大家不分戶籍、年齡、學歷的第一次公平競爭,所以即使大部分人都是來陪跑的,但也都沒意見,考上那就歡歡喜喜準備去報到,考不上那就回家一面等別的招工,一面安安心心看書,比以前沒頭蒼蠅亂撞好多了。
這麼一來,上市政府和勞動局堵門的人倒是少了很多,高書記,哦不,是高省長,九月裡高美蘭調任省長,又是越級跳……高省長很滿意東風紡織廠這個舉措,打算在全省重大單位的招工中大力推廣,這也算是改革的意外之喜。
而作為提出這個計劃和設想的人,安然居然破天荒的被羅書記表揚了一番,大致就是覺著,沒想到她一女同志居然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有了這一個加分項,安然覺著自己試崗結束能留下來的希望更大了。
安然整天泡在單位,每天就下午六點以後才能看見倆孩子,但也沒辦法,她必須盡一切努力留下來,不僅留下來,她還想當上廠長,而不是副廠長。一旦她有半分鬆懈,多的是人想要擠上去。
一旦別人擠上去,她再想把人拉下來就不可能了。
職場,歷來是殘酷的……除非她一輩子就想借著宋致遠的光混吃等死。
幸好包文籃已經很懂事了,小野也是初一年紀的學生,不需要她花太多心思,就每天關心他們吃喝,問問學校裡的事,十天半個月跟他們談次心什麼的。
這倆孩子,實在是太省心了。
終於,廠房在年底最後一個月落成了,再加上購買機器裝置和安裝,預計最遲清明就能投產,安然等人的夜班終於熬到頭,解放了。
這一年,咱們國家的科學工作者首次登上南極大陸,在地球的極點上終於有了華國人的身影,第一次派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