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要新增的檸檬和橘子拿出來。
“日曬的耶加雪啡在味道上會比水洗更好一點,最明顯的區別是有一些紅酒香味,還有一種特有的果酸味。”
她漂亮的眼睛在燈火中更加恬靜誘人,在提著咖啡壺的時候,橘色燈光也在緩緩地顫動。
寧念兮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很講究,特意拿了一個杯墊放在顧總面前,耶加雪啡的濃郁滋味在兩人之間遊移。
她胳膊上的一些傷口塗了油,心中的抑鬱和煩悶好像也消散不少。
似乎是因為這個男人在客廳的緣故,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擔驚受怕了。
顧懷澤暗沉著眸子,看向她淺白的手臂,“你都受傷了,還讓你做咖啡好像不太好。”
“老闆的要求當然要儘量滿足。”
寧念兮和他已經可以開這種玩笑了,她吐了吐舌頭,看著他低頭品嚐。
“還有件事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
“什麼?”
“……我聽商商說,那年車禍過後,你來過醫院,我怎麼不知道?”
顧懷澤差點就被手裡的咖啡燙到,他挑了挑眉,放下咖啡杯的同時淡淡地說:“因為我來的時候……你在哭。”
當年,他從病房的視窗望進去,看到的就是瘦弱的女孩悶頭嚎啕的場景。
那時候,醫院的長廊已進入夜晚的熄燈狀態,靜謐的空間裡一片是世界淡去的平寂,偶爾有值班護士走動的聲響。
顧懷澤手裡拿著水果籃,上面還打了粉色的蝴蝶結,他提著它,卻遲遲沒有進去。
她哭的那麼悲慟,那麼傷心,他真的什麼都幫不了,甚至自己的出現可能只會加劇她的悲痛。
顧懷澤忽然意識到了,他不該在這個時刻走入她的生命,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兩個過客。
本來他是想作為同一場車禍的受害者,能給予她一些人與人之間溫淡的關懷。
但可能這不是必要的,甚至只會加劇別人的傷痛。
最終,顧懷澤還是走了。
這七年裡他們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曾經命運在一瞬間交集,可終究又再次錯開,像生命河流中漾起層層波紋,又歸於寂然。
“我在畢業以後來了嘉葉工作,也想過是不是有一天會單獨遇見你,那時候你會不會還記得當年的事,不過其實真的沒想過,能有這樣在我家和你面對面的時候。”
寧念兮說著,無意識地傻笑了一下。
顧懷澤也很慶幸,他能再次有一個真正瞭解她性格、她的喜好,以及屬於她的感情的機會。
公司的同事們都說她是高冷範兒,殊不知曾經私底下的她粘人愛撒嬌,是特別歡脫的小姑娘。
或許是時候了。
“我也很高興能有這樣和你坐在一起的機會,畢竟也是我有‘口福’了。”
顧懷澤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意思很複雜。
“我最近是不是太失職了,感覺新來的人事經理每次都用怪異的眼神看我。”
因為新來的經理是顧家的親信,他已經暗示過對方要對寧念兮的所有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總不動聲色地又押了一口咖啡。
寧念兮看著他性感的嘴唇一張一合,忽然也覺得口喝了,就想著用最偷懶的辦法快速地給自己做一杯冰鴛鴦。
她回到半敞開式的廚房,抬腳從上層的櫃子裡取出錫蘭茶葉的罐子,將熬出來的茶湯與鮮牛奶調配好了之後,加了一點剛才給顧懷澤做的耶加雪啡。
等到再次端著茶壺走回客廳,眼前的一幕讓人覺得恍惚。
沙發上的男人睡得正熟,呼吸也是非常的安靜平緩,那模樣根本沒法讓人聯想到之前在停車庫大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