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前寫下的遺言。”
“這個倒是有趣。”來方澤這裡做客的魯迅雖然不知道多大歲數了,但是距離因為抽太多煙去世還是有一段時間的,所以遺囑什麼的,他也沒有考慮過。
如今聽到有人要給他講他去世前寫的遺言,自然好奇的想要聽一下。
“因為怕被遮蔽了,所以我不給你說原句,只是大致的說一下意思。”
方澤和魯迅打了一輛計程車,兩人坐在車上,方澤開始對著魯迅說起來,“第一條是喪事不得收受任何人一文錢,但老朋友例外。”
“這個可以有。”魯迅點頭。
老朋友例外這個沒毛病,雖然感情並不能用金錢衡量,但是大部分時候,表達感情的方法就是金錢。
“第二條是死了之後趕緊埋了拉倒,不要拖拖拉拉。”
“如過死在盛夏,屍體腐爛就是個大問題,所以當然是越快埋了越好。”魯迅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如常,彷佛那具屍體並不是自己的。
“第三條是不要做任何紀念的事情。”方澤說完以後補充道,“雖然您的親朋在您去世之後,的確是沒有做任何紀念的事情,但是奈不住您在那個年代被豎立成了一杆標杆,一個旗幟,所以紀念不紀念的,由不得您的家人。”
“唔,他們紀念的是魯迅,我叫周樟壽,叫周樹人,所以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魯迅這一點倒是看的極開。
“第四條,儘快的忘記您,然後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嗯。”這一條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只是普通的囑託。
“第五條,孩子長大,選擇任何職業都行,除了空頭文學家或者美術家。”方澤說完這一條以後,好奇的看著魯迅問道,“什麼是空頭文學家。”
“大部分的文學家都可以稱作是空頭文學家。”魯迅說道,“因為他們只會說,卻不會去做,而有些文學家甚至連說都說不好。”
“唔,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理解建國初期,為什麼要重理輕文了。”
“實際上不止是建國初期。”魯迅說道,“我們那個時代也一樣。在大學裡,理科學生瞧不起文科學生,外國語文系學生瞧不起中國文學系學生,中國文學系學生瞧不起哲學系學生,哲學系學生瞧不起社會學系學生,社會學系學生瞧不起教育系學生,教育系學生沒有誰可以給他們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
“這句話說的好。”方澤聽了魯迅的話,趕緊拿起手機準備記錄下來,“又能確定一句您說過的話了。”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啊,不是您說的是誰說的。”方澤看著魯迅問道,“這不是您剛剛說的嗎?”
“如果但凡事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你們所謂的我說過的話,那麼我只需要每天朗誦一遍別人的書,我就可以成為世界上話最多的人了。”
魯迅難得認真的吐了一句槽,然後他開啟車窗,點起煙一邊抽菸一邊說道,“這句話是錢鍾書寫在圍城裡的,我昨晚剛看完這本書。應該是他在我死後才寫的。”
“好吧。”方澤回道,“我也想起來一個段子,說是當年抗戰,西南聯大經濟問題日益嚴重,各個學院只能靠自己解決問題。工學院建小型工廠,人稱工。理學院搞試驗農田,人稱農。法商院給商店算帳,人稱商。師範學生尋校教書,是為士。而文學院靠賣文為生,因為當時文人太多,供大於求,所以大家都是求著才能把文賣出去,被稱為“文丐”。”
“哈哈哈,畢竟百無一用是書生。”魯迅聽了方澤的話笑了起啦。
今天帝都堵車倒是沒有昨天嚴重,所以兩人總算在下午的時候,趕到了林敬軒的工作室。
方澤原本以為林敬軒的工作室是在寫字樓裡的,但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