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這病,病得突然,病得蹊蹺。平日裡強壯如牛的人,前幾天還什麼事也沒有,怎麼說病就病的?
老陸伯說,與其說這是病,不如說周銘八成是沾染到什麼不該沾染的東西。
周銘眼下發青,面色發白,嘴裡說著糊塗話,意識模糊,卻診斷不出來是什麼疾病。周家人把他帶去鎮上醫院看,沒能看出什麼來。
這點倒是跟我當年一模一樣。
問題是周銘哪也沒去,就好好待在家裡,怎麼就染上這樣的怪病?
周家父母生怕周銘隨時會死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一直問我當年救我的那個老奶奶住在哪裡。
“嬸子,這個我是真不知道,那時我還沒醒來,人就走了,就連太姑婆也不知道的。”
“哎呀,醫生說不知道怎麼救,你說不知道人去在哪,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家阿銘……萬一阿銘沒你命大……”周嬸子一邊抹眼淚,一邊不甘心地瞥了眼我。
我表示無奈,不是我不幫,是我真不知道啊。
看著周銘這樣備受折磨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
大傢伙七嘴八舌說著既然醫生看不出來,那就是玄乎上的事了,得請個大師來看看才行。
在回去的路上,路過片樹林時,吹來陣陣山風,吹落一地的樹葉沙塵。
我不自覺朝樹林看去,黑暗不見底,沒有半點光。
“嗚嗚嗚……”
要不說我這段時間肯定有問題,不然怎麼總是出現幻聽幻視的?
我停下腳步,聽到那樹林裡傳來若有若無的啼哭聲,像是嬰兒的。
那樹林就沒人會住,別說是嬰兒了,就是大人,也不會大晚上跑去的,這不是有病嗎?
都說好奇害死貓,我猶豫了下,還是回家吧。
在我走了幾步路,就感覺背後一涼,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我僵硬著脖子要回頭,一雙慘白且指甲發黑的手悄悄攀上我的肩膀。
不等我反應,一張全是頭髮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啊!”
“嘿嘿!”
我閉眼尖叫,卻聽到聲聲的憨笑,還有點耳熟。
我慢慢地睜開眼看,鬆了口氣,“哎,玉靜姐你嚇死我了。”
還以為我真那麼邪門,能遇到鬼,還好是玉靜姐。
不過此刻的玉靜姐披著長髮,身穿寬鬆的大衣,不露臉,又在大晚上悄悄摸摸出現,這誰能分得清她跟鬼。
“嘿嘿,又嚇到你了。”玉靜姐走到我身邊,直勾勾上下打量著我,冷不丁笑了起來,指著我說:“是你,就是你!”
我被嚇得還沒緩過來,知道她向來瘋瘋癲癲的,懶得搭理她。
“是你害了周銘!”她痴笑著說,“過不了多久,周銘就會死去,你就成了寡婦。”
“你什麼意思?”我皺著眉頭問。
“周銘會死,他會被你害死,你個害人精。”
“哎你……”
她說著就蹦蹦跳跳地離開,嘴裡還唸叨著這句話。
什麼叫做周銘會被給我害死?天地良心,我可沒給他下毒。
玉靜姐是我們村裡的瘋子,年輕的時候讓男人給騙了,還沒結婚就懷孕了。這在我們這個小地方,少不得指指點點的。
玉靜姐的父母又是個愛面子的人,為了這事,一家人整日爭吵,沒個安生日子。
最終,在玉靜姐生下的孩子夭折後,玉靜姐瘋了。
瘋子嘛,就是說話辦事,跟常人不同。她平時說話就顛三倒四的,說些有的沒的,也沒人會在意她說什麼。
可偏偏今晚周銘性命難保,她卻說是我害的?這是她無心說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