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抱起一隻狗時,克拉巴特在口袋裡叫。
抬頭。
老鼠就站在正前方。紫苑完全沒有發現,也沒感覺到有人來。當然,現在他已經不會為這種事驚訝了。
紫苑放下小狗,默默地站起來。老鼠也無言地努努下巴,然後筆直往廢墟走去。
「老鼠……借狗人有訊息了嗎?」
「他們兩個在等我們。」
「兩個人?」
爬上快要崩塌的樓梯,開啟走廊最裡面的那道門。
小小的圓桌上點著蠟燭。
借狗人跟力河坐在桌邊。
「大家都很爽快地答應協助我們,紫苑,你要感謝他們。」
「爽快?」
借狗人故意嘆了一口氣。
「被脅迫、拿錢在你眼前晃呀晃、被花言巧語矇騙,這樣能算爽快嗎,老鼠?」
紫苑往前站一步,深深地鞠躬。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傳達他現在的感激。
「大家……謝謝。」
結果也只講得出這種再普通不過的話。
「紫苑,不需要真心感謝,反正這兩個傢伙都別有用心,他們只是聞到甜頭的味道,才靠過來罷了。」
「伊夫,哪天你的舌頭一定會從舌尖開始腐爛、脫落,絕對會!」
力河的右手握著自己帶來的威士忌,他含了一口,慢慢嚥下去。
老鼠用眼神催促紫苑坐下,他自己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站起來的是借狗人。
「可以開始了嗎?老鼠。」
「好,麻煩你了。」
紫苑緊握拳頭放在膝蓋上。
把他們捲進來的人是我,這點絕對不能忘記。
突然有隻手伸過來。
是老鼠的手。
他好像在玩弄似地,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扳開紫苑緊握的拳頭。
「才剛開始耶,你現在就這麼用力,未免也太浪費了。」
凝視著搖晃的燭光,老鼠好像獨自似地喃喃自語。
不知道哪裡的縫隙有風吹進來,火焰不停地搖晃。
外頭天色已暗,漫長的一天即將結束。
不,是現在才要開始。從這裡開始。
「這禮拜送進監獄的犯人有三個人,其中……」
借狗人也是盯著蠟燭說。
黑暗逼近,燭火搖曳。
「其中並沒有女人。而且也沒有人是從市內送進去的。三個人都是來自西區的男人。」
老鼠低聲問:「你確定?」
「確定,我直接問準備囚衣的負責人的。記載在囚犯登記資料上的人,有三個。據說他們是闖進出入境管理辦公室,企圖偷錢。大概是肚子太餓了,餓到腦袋秀逗了吧。總之,沒有女人。」
「怎麼可能!」
紫苑不由自主地離開椅子。
不可能有那種事。
但是在這麼想的同時:心有一部分也放下了。
也許沙布沒事,也許那件外套是我搞錯了,它並不是沙布的……也許……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更麻煩了。」
老鼠皺著眉頭,發出彷佛搖晃燭火的風一樣冰冷的聲音。
「麻煩?」
「也就是說,她不是正規的囚犯。我知道這樣說很奇怪。但是,沒有被登記為囚犯。紫苑,也就是說,她甚至連囚犯的身分都沒有。換句話說,她被刪除了。」
「刪除了……」
「你的朋友在被治安局抓到的當下,她身為市民的資料就全被刪除了。一般來說,資料會直接移轉到監獄的主電腦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