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被削斷,手臂腰際的血液噴湧而出,容景一再被逼退,完全成了一個血人。
他打不過聞鏡。
眼看形勢緊急,再耽擱下去,他會死在聞鏡劍下,和一竹顫抖著手,極快地向御水鈴那邊的人求助,「谷師姐,快、快來……聞鏡要殺了容景!」
話畢,害怕的淚水流淌下來,滴答落至鈴身。
御水鈴震顫,咔一聲被對面關閉。
容景堅持了半盞茶的時間。
這一小會兒,足夠薑糖趕來。
待見到密林飛奔的身影,容景閃避的身影頓了頓,這一頓,立即被聞鏡抓住了千鈞一髮的時機。
劍光像一道白色閃電,朝著他的胸膛逼近。
薑糖大喊:「不要!」
聽到她的聲音,黑色身影依然執拗地向前。
對於身後的動靜,聞鏡不為所動。
殺了他!殺了他!
輾轉間,強烈的念頭佔據了他的心神。
薑糖從未跑得那麼快,雙腿爆發了平生最大的實力,她什麼都沒來得及思考,心底裡有一個聲音驚叫:阻止他,快阻止他!
直到長劍距離容景胸膛一寸距離,眼看就要消逝在劍下,她終於趕上,往前撲雙手一張,猛地抱住聞鏡的腰身。
長劍停住,不甘地顫鳴。
只差一點,就能嘗到血的腥味。
容景原地不動,朝他笑了笑,一個得逞且勝利者的笑容。
聞鏡瞳孔猛地一縮,臉色沉沉,不甘地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想要掙脫她的環抱。
卻被她大力地往後拽。
長劍離得愈來愈遠,像一簇光,熄滅了。
聞鏡握住劍柄的手,用力地攥緊,攥得指腹發白。
離容景有百尺距離,薑糖依然抱著他腰身不敢放手,生怕一放,他就嗖一下把劍刺進容景胸口。
劇烈的奔跑後,再加上緊張的心緒,使她大口大口呼氣。
危險已然平靜,她的一顆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聞鏡的眼裡燃燒著怒火,語氣卻很淡:「放手。」
見他執迷不悟,薑糖氣不打一處來,埋在他後背,悶悶出聲:「不放。」
「你是不是被誰迷惑了心神?」
薑糖覺得自己該發火,甚至應該狠狠地罵他一頓,可不知怎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主動給他找藉口。
她殷切地期待,他並不是真的要殺人。
聞鏡不答,元神與另一半重合,金色的瞳孔變得漆黑一片,瞳孔裡面明明滅滅,晦暗不明地閃爍著。
他語氣極其平靜:「沒有。」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替他辯駁已然不可能,薑糖的手緊了緊,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裡唯有冷漠。
「我不會讓你殺他。」
「如果你再動手,別怪我傷你。」
聞鏡轉過身,對上她堅定的目光,難以置信地笑了下:「你為了一個冒牌貨,要與我對抗?」
薑糖皺眉,眼神裡滿是警惕:「他不是什麼冒牌貨,他是容景,我要保護的人。」
「可你連真假都分不清。」
他自嘲地笑,凝視著她的側臉,眼裡盛了點悲傷,「你一直要找的人——」
此刻,薑糖的心底全是容景,回頭看了一眼,看他是否安好。
「其實一直是我。」
聞鏡見到她對他的忽視,臉色有些蒼白,鬆了鬆手,長劍掉落在冷清的地面。
他低聲說了句:「我才是容景。」
四下鴉雀無聲。
偶爾密林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啼鳴,他的聲音輕輕響在耳畔,帶了絲沙沙的啞意,清晰地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