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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仙桌上八個男女竟然一起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默默地轉身離開。

女攤主居然不吃驚,走過來一面收拾桌上的碗勺一面衝離開的八位顧客說道:“各位明天再來啦。”然後看向白常,“白兄弟要吃什麼湯圓?”

對我詫異的眼神毫不在意,白常將我拉到一張條凳上坐下,自己才在我旁邊的條凳上坐下,抬頭對女攤主道:“老樣子,紫米紅花餡兒。”

我一呆。

還有紅花餡兒的湯圓?

“姑娘吃什麼呢?”女攤主問我。

回過神道:“白糯米黑芝麻。”

女攤主攤出手掌:“好滴,本攤規矩,先交錢。”

我掏出錢包:“一起付,多少錢?”白常是陪聊小K,一碗湯圓我就請了吧。

“紫糯米紅花湯圓五千八百八十塊。白米黑芝麻,十三塊八。”

這價錢從她嘴裡輕快地報出來;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五千八百八十塊?什麼樣的湯圓能賣出五千八百八十塊?!

以前去迪拜玩買過一盤45萬美金的髮絲拉麵,可那是在迪拜帆船飯店啊,全世界有錢沒處花的人聚集吃錢玩的地方。而且那個價格也是我一時興起跟個歐巴桑鬥富,在拍賣時抬上去的。這不過是個藏在黝黑巷子裡的露天湯圓攤,碗筷都沒消過毒。面前的桌子又紅漆斑駁,油膩膩跟擦不乾淨似的。就算這的湯圓真的天下第一美味,也賣不到五千八百八十塊啊?

直到看見白常從手夾包裡掏出一方厚厚的紅色鈔票,女攤主面不改色將那沓錢接了過去,我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真的是五千八百八十塊!!!

“兩碗一起付,多放點米酒。”白常笑著對女攤主說。

待女攤主轉身,我眨了眨眼,緩過氣道:“太貴了吧,五千一碗湯圓?”

白常笑:“不貴。夢姐的湯圓不是一般的湯圓,不光全年只賣十五天,還不一定在什麼城市賣,要有緣人才吃得著。”

五千塊還不貴?

我十分疑惑,扭頭打量著來這吃湯圓的“有緣人”是些什麼人。

一看心中疑竇愈濃。

客人有男有女,從服飾上看有錢沒錢的都有,全認認真真品著湯圓。是的,品,不是吃。因為他們每吃一個湯圓,都會閉上眼睛嚼嚼半天,然後臉上慢慢騰起陶醉的表情,讓人不由聯想到他們會不會是在吸食某種禁藥。

正看得發怔,一道蒼老暗啞的聲音傳來:“夢大姐,有綠米淑蘭餡兒的麼?”

“有滴,舒先生,鍋裡有現成滴。”

“來一碗,打包。”

“好滴,老規矩先交錢哦,十二萬八千六百塊。”

被這個更恐怖的價格嚇住,我把頭轉向剛來的客人。那是一個精瘦的老男人,背弓得像只蝦米,一件黑色唐裝馬褂,頭上一頂民國范寬沿圓禮帽,手裡拄著根紅木柺棍,另一隻手上拎著黑色塑膠袋。他的帽沿壓的很低;只露著佈滿皺紋的嘴唇的尖尖的下巴,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還是這麼貴……”他嘟囔著,將黑色塑膠袋遞給女攤主。

女攤主接過拎了拎:“舒先生,還差三百塊啦。”

紅木柺棍顫抖著:“今年就收到這些,夢大姐打個折。”

一直和藹笑著的女店主突然將黑色塑膠袋往他懷裡一丟:“現錢交易,本攤不賒賬啦。”

被無禮對待,老男人居然沒生氣。他拎好塑膠袋,嘆了口氣:“老朽等兩天再來。”顫巍巍轉過身,駐著柺棍朝巷外走去。才走了兩步,身影便模模糊糊地變透明消失了。

“好滴啦,舒先生慢走。”女攤主依舊熱情地招呼著。

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