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別人回應,我撩起秋裙,爬上窗臺往下一跳。落地後一抬頭,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根本不是錢家客廳,而是那個陌生的房間。屋裡亮著昏暗的燈,屋外夜色黝黑,什麼都看不見。
手腳在發抖,我根本控制不住它們的行為。只好努力定住神,哆哆嗦嗦從口袋中掏出驅鬼符。然後走到門邊,鼓起勇氣拉開了陌生房間的門。
門後面是錢小儀的臥室,臥室窗外依舊亮堂堂一片……
實在搞不懂,我走進錢小儀的臥室,又試著從臥室和客廳之間的窗臺翻了一次。和剛才一樣,站在錢小儀屋子的窗臺前往外看,看到的是客廳。可一旦從窗臺上翻過去,窗臺那邊就變成了那個的陌生房間,身後的窗臺也變成了一堵牆。
仔細想想,就在幾分鐘之前我碰到了寫字檯,接著錢小儀站起身出了門。然後就開始不對勁了,門外的空間彷彿被活生生扭曲,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外面還是夜晚。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忽然雙眼一亮,錢小儀的臥室裡不是還有兩扇窗戶嗎,為什麼不試一試能不能從那兩扇窗戶出去?
頓時來了精神,再次回到錢小儀的臥室。爬上寫字檯,拉開寫字檯和陽臺之間的窗戶。先將頭探到外邊看了看,心中一陣狂喜。陽臺比裡屋要亮堂許多,透過陽臺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的樓房。
馬上就能逃出生天……
這回我要謹慎許多,害怕中途再出什麼岔子,我雙手趴在窗臺上,雙腳小心翼翼往下面夠。可就在腳尖觸地的一瞬間,也不知是四周先變化還是我的腳先著地,像照相時按快門似的。近在眼前的陽臺刷的一下,又變成了錢小儀的臥室。而我雙手按著的窗臺,竟然變成了錢小儀臥室和客廳之間的窗臺,窗臺那邊依舊是錢家的客廳。
腦袋暈乎乎,眼睛被混亂的空間攪得直冒金星。鼻子一酸,都快哭了。
不能絕望,我提醒自己,不是還有一扇窗戶連著陽臺嗎?我走到窗邊,拉開窗戶小心翼翼翻了過去。和翻上一扇窗戶一樣,腳一落地我又回到了錢小儀的臥室。
頭痛頭暈加驚恐,我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使勁吸了一口氣,努力定住心神,拿起紙筆寫了幾條邏輯線索來理清思路。
錢小儀臥室□有三扇窗戶,透過每一扇窗戶都能看到外邊的景色。但從客廳那側的窗戶翻過去,我會進入那個陌生的房間;從陽臺兩側的窗戶翻過去,我會回到這間臥室;而開啟臥室的門,我也能進入那個陌生的房間。
如果錢小儀的臥室裡沒有出路,那麼出路只能是在那個陌生的房間裡。陌生的房間裡不是也有一扇窗戶嗎?難道那才是出路?
不管怎樣得試一試才行。
我鼓起勇氣,由臥室門進入陌生的房間,然後爬上寫字檯從陌生房間的窗戶上翻了過去。腳落地時,陽臺眨眼間變成了陌生房間,我人仍踩在陌生房間的寫字檯上。就好像我剛才不是從房間裡翻到陽臺外,而是從陽臺外翻到房間裡……
很顯然,我被困在了啞鈴形狀的迴圈空間中。空間裡有兩間屋子,一間是處在白天的錢小儀臥室,一間是處在夜晚的陌生房間。
兩間屋子互相相通,可以由中間的門自由來往。但是如果想離開這兩間屋子是不可能的,因為兩個屋子窗戶外,是相對的、完全一樣的另一個房間。我就像一隻被投進啞鈴形狀迴圈空間中的小白鼠,無論怎麼走,永遠都走不出這片空間。
再考慮到陌生房間外是黑夜,錢小儀臥室外是白天這個情況。恐怕困住我的不僅是迴圈的空間,還是迴圈的時間。
天啦……
我抱頭坐在陌生房間的床上,心中那叫一個悔。後悔當初在物理奧林匹克大賽和小提琴大賽中間選擇了小提琴大賽,被卓大師逐出師門後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