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還是認為抓好教育才行。讓他們讀上書，長大後再靠自己本事養活自己，用自己的錢吃飯穿衣住房子修公路，他們才會真正覺得開心。”譚千尺搖頭道。

林煙嗤笑道：“飯都吃不飽還讀個什麼書？再說讀書長大了就一定能過上好日子？我幫人只幫當下，至於未來，我管不著，也管不起的。我只是一個很現實的人。”

“你們兩個爭著有意思嗎？”陳蘊含哭笑不得地說道，“難道不能兩樣一起幫嘛？既幫他們讀書，又幫他們過好日子？”

“那樣不行的。”譚千尺再次搖頭，“物極必反，幫得過多，反而不好的。除非他們真要餓死了，不然這些年我都沒多拿錢出來供任何人生活的。”

林煙說話就不客氣多了：“他們又不是豬圈裡的豬，我就算做好事，也做不了那麼多吧？我就算有能力，也不會每樣都去幫忙的，幫一部分才是最正確的方法，剩的部分還是得靠他們自己去打拼。”

“為什麼呀？”陳蘊含不解地問道。

譚千尺笑道：“其實很簡單，如果我們各方面都全幫上，他們就會產生安於現狀的依賴心理。做好事是資助，而不是供養。你以後要是想做好事，也切忌不要幫過頭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我記住了。”陳蘊含思考了一下，說道，“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有一種優越的語氣在這裡面，好像有點高高在上的味道。”

“有嗎？”譚千尺和林煙面面相覷，自省一番，皆覺得沒有啊！

陳蘊含篤定地點頭，說道：“我覺得做好事的最高境界就是純粹的幫助，而不需要替被幫助的人做決定。你們既然說不能幫過頭了，那我就覺得除了在物質上不幫過頭，精神上也不能幫過頭。所以打個比方，我要幫一戶人，那最好的方法應該是我拿一筆錢出來，無償送給他們自己週轉。至於他們是拿這錢改善生活還是讓孩子讀書，都該由他們自己做決定。我們這些幫助者，最多建議一下，不能干涉才行。”

譚千尺笑道：“林煙你是太現實，蘊含你是太想當然了。你這說法我不認同。我要資助，就一定要參與到他們的決定裡面，我得為自己拿出的錢負責才行，不然指不定出什麼簍子。”

林煙同意道：“沒錯，萬一你譚大哥資助某家一筆錢，那家卻拿錢去賭去嫖，要得個屁啊！而且你譚大哥是看在他家小孩讀不上書才想著資助的，他有想從這方面讓自己獲得精神上的滿足。如果那家人拿著錢光吃飯卻把小孩培養個文盲，你譚大哥非氣死不可。”

陳蘊含還要反駁，譚千尺卻一聲苦笑，說道：“我們站在這裡討論這個是不是太無聊了？我要去車站搭車了，好像一天只有一班車去那邊的，可千萬別錯過了。”

陳蘊含忙道：“我也要去！”

譚千尺露出為難的表情。

“怎麼了？我不可以去嗎？”陳蘊含奇怪地說道。

林煙笑道：“你譚大哥連薛寶寶都不肯帶，肯定有什麼貓膩在那裡，說不定就是私生子什麼的勁爆事情在這裡面，哪裡敢讓你跟去的？你怎麼這麼不識趣呢？”

“你這小子——”譚千尺失聲一笑，知道林煙是在激將，也還是點頭說道：“好吧，你們也一起去吧。不過不準亂說話，那村子很封建，也很封閉，不太喜歡陌生人。”

“嗯嗯，保證一個字不說！就用這雙眼睛看！”陳蘊含用力點頭，見林煙噘著嘴，就拉住他的手掌輕輕搖晃：“好嘛好嘛，跟我一起去看看。”

“無所謂，我無所謂，何必讓自己痛苦的輪迴，哦，哦……”林煙捂住胸口，卡著嗓子唱起了歌。

陳蘊含忍不住笑出聲來，忽然問道：“剛才那個姓何的找你說了什麼？”

“……沒，沒說什麼啊——”林煙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