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花那老虔婆都被秘密地調入了宮中,太傅這麼安排必定是有他老人家的用意,立刻沉聲答應,一絲不苟地去準備執行去了。
去香妙山行宮,一路倒是方便,只要順著運河往東,水路暢通,只需兩日便到了地方。
這是聶清麟以皇帝的身份第一次御駕親赴香妙山行宮,這才發現,皇帝的龍舟是何等的氣派。整條大船以一條巨龍為身,龍頭為首,舟上樓閣巍峨,足有三層,舟身精雕細鏤,每一片鱗片都是彩繪金飾,當正午的陽光灑下時,金光閃閃,氣象非凡。
龍珠踏上這奢華異常的大船時,心裡嘆道:也難怪古往今來的男子們,要為這高高在上的寶座前赴後繼,權力帶來的殊榮的確是讓人心生貪念啊!
離龍舟遠遠的,也有兩條大船,那是供隨行的官員家眷,還有宮裡的妃嬪所乘坐的。春耕的郊祭是大事,需要朝臣與宮中女眷一併前往,才符合男耕女織的古禮。
大船行駛得很穩,一路上上兩岸盡是春日美景,行至曾經擱淺的河道時,聶清麟本以為需要下岸步行換船,誰知這吃水甚深的龍舟居然一路暢通無阻地透過了。
就連太傅甚是詫異,帶著小皇帝一路上了龍舟的樓閣之上,只見兩岸的堤壩全都加固,種植了高低不等的小樹,還有一些工部的徭役正在彎腰種草,那草的模樣甚是奇怪,葉短而根長,一看就是把握水土的好手。
太傅很是滿意,轉身對阮公公說:“那個叫葛清遠的跟來了嗎?”
阮公公下去問了問,然後馬上回來啟稟道:“葛大人資歷不夠,未能陪王伴駕,不過他正在不遠的地方指揮挖通附近的河道,若是太傅想見,奴才便派人將他叫來。”
太傅點了點頭,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有一艘小船靠近龍舟,一名青衫泥腿的男子上了龍舟。
他也是來得匆忙,正在河道那裡忙得不可開交,驚聞太傅傳喚,便匆忙趕來,本是想先擦一擦身體,求公公找一身換穿的朝袍,誰知已上床便發現太傅正立在船頭,心裡頓時一驚,連忙跪下說道:“臣衣衫不整便來見駕,還望太傅責罰。”
衛太傅倒是心情不錯,說道:“葛大人身先士卒,堪稱工部表率,是本侯臨時起意,怎麼會責怪與你,起來回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有小太監端了淨手的小盆和手巾帕子。葛清遠匆忙地清洗了一番又換了身衣服後,連忙走進了樓閣大廳,去見太傅。
這大廳分成了裡外隔間,太傅大人坐在外間,而屏風隔著的裡間卻是笑聲不斷,不時還傳來一兩聲貓叫。還有些個宮人魚貫而入,捧著些個金盞玉碟。
太傅半靠在軟榻上,衝著下面的青年說道:“皇上本來是要親自嘉獎愛卿,但是正在用膳,所以本侯就代為轉達了。”
葛清遠連忙下跪謝恩。
太傅又問道:“工部抓了一年的頭皮都沒解決的事情,愛卿是如何做到的?”
見太傅提問,葛清遠馬上答道:“臣不過是尋了大禹先賢的妙法罷了,大禹治水在於一個‘導’字,於是微臣想到,運河之困一來是河堤塌陷,二來是水量不足。若是一味的只靠天降甘露,難免有些被動,所以臣檢視了四周的水運地圖,打通了二百里外的玉泉河,修建了水閘,便可自由調節水位,而且還可灌溉兩地之間缺水的萬畝良田。而河堤上,臣已經派人種植了水椴樹和苦芒草。”
衛冷侯聽了點了點頭:“這兩種植物聽著名字有些怪異,有何妙處?”
“回稟太傅,這水椴樹枝條水汽大,不易風乾,不能用來做柴草,而那苦芒草根系深邃,著地牢固,而且葉味奇苦無比,牲畜不愛啃吃,這兩種草木各有其妙,免了以後維護的後顧之憂。”
衛冷侯打量著眼前的青年,年歲不大,但是從這行事的做派看倒是老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