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就是一個毛皮商人,那些羊皮都是幾年的囤貨。”
士兵又將一卷鴿信遞給張順,裡面是党項文,翻譯過來就是老者說得那個訊息,這讓張順心中著實深感失望,看來這老者確實是一個商人,而不是自己期待的金國探子,但他又不能指鹿為馬,強指認老者是金國探子,那樣做他會被都統重罰。
張順忽然一動,居然有幾萬張羊皮啊!他連忙問道:“今年羊皮應該很暢銷,你為什麼不賣?”
老者苦笑一聲說:“這些羊皮我哪裡敢拿出來,只要被金兵發現,馬上就會被搶走,如果宋軍要,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們。”
張順點點頭,這也算是一個收穫吧!新兵正好缺少保暖的軍毯,這些老羊皮可以發揮作用。
張順立刻讓士兵去向都統制彙報,請李延慶過來看一看,是否收購這些羊皮他做不了主。
不多時,李延慶帶著十幾名親兵匆匆趕到五林巷,張順向他彙報了查獲信鴿的經過,李延慶點點頭,誇獎了張順幾句,又去檢視了堆滿幾間屋子的老羊皮,他回頭問李歸原道:“羊皮的市價多少?”
“小羊皮八百五十文一張,普通羊皮五百五十文,老羊皮要一千文一張,這是去年十一月的市價,現在已經沒有市場,也就沒有市價了。”
這當然是鐵錢的價格,如果是銅錢,價格會便宜一半,只是現在北方市場上幾乎已看不到銅錢,都是鐵錢,金銀銅錢都壓了箱底,人們不肯拿出來,而且物價一天一變,根本沒有一個準,李延慶也能理接受對方的要價,不過他有點奇怪。
“怎麼小羊皮反而貴?”李延慶不解地問道。
“啟稟經略使,小羊皮主要是量少,另外,女人的保暖中衣內都要縫製小羊皮,還有女靴也要用小羊皮,所以小羊皮的價格貴,而且在南方非常搶手。”
李延慶點點頭,“這些羊皮我都要了,你說個價格吧!”
李歸原猶豫一下道:“經略使能付銀子吧!”
“可以,不過要按一兩白銀兌五千文的北方價算。”
現在各地銀價不一,一般是北方銀價貴,南方銀價低,現在淮河以南都統一了銀價,按照臨安的銀價,一兩白銀兌三千文。
而朝廷去年夏天頒佈新錢法,凡大宋治下,一律以足陌為準,也就是說一貫錢一千文,從前一貫錢是七百七十文,叫做省陌,因為銀價暴漲,使錢制比較混亂,朝廷索性統一了錢制。
臨安的官價是一兩銀子三千文,到中原地區,官價沒有了,只有市價,一兩銀子兌四千文,太原和河北銀少錢賤,加上戰亂不斷,一兩銀子更是值五千文,這是銅錢的兌換比例,如果是鐵錢,銀價還要翻一倍。
李延慶微微笑道:“那就這樣定了吧!我也不要你的優惠,就按照去年十一月的市價,一兩銀子買十張老羊皮,這個價格如果可以接受,我們生意就成交。”
李歸原心中十分痛苦,在臨安可是三張羊皮就能換一兩銀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貨物是軍隊急需之物,所以他嘴上說優惠,實際上是想賣個高價,不過痛苦歸痛苦,李歸原也知道只能接受這個價格,至少這還是市價,如果是金兵,一文錢都不會給自己,直接徵用。
他嘆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我一共有三萬張老羊皮,換取三千兩銀子,不過經略使能否派兵保護我的安全?”
李延慶淡淡一笑,“只要你在太原城一天,就沒有人敢動你,如果你覺得銀子太多不便攜帶,我可以給你兌換成三百兩黃金,白銀和黃金你自己可以選。”
李歸原想了想,“那就黃金吧!”
黃金便於攜帶,而且西夏黃金更加貴重,在黑市上一兩黃金可以換到十五兩白銀,自己更加不吃虧。
談完了生意,李延慶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