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宮青的話皺眉,“既非臨盆,要婆子何用?”
宮青面上泛熱,輕咳一聲,“她這個樣子,只怕不能自己沐浴更衣…”
“爹爹可以換啊,”六月和他爹一樣理所當然,天真無邪,“我每次沐浴都是爹爹幫我洗幫我更衣的!”
宮青眼角抽了抽,微不可見掃了眼主人,不是說失憶了麼,難道記起是少奶奶了?
“那就去請個婆子吧!”
公嘗玉簫揮揮手。宮青訝異抬頭,果真還是沒恢復,可剛剛……
宮青帶上門出去後,蒼梧帶著拎著熱水的小二又進來了,公嘗玉簫把我抱起來,待小二上下樓幾次倒了足夠的熱水,便讓蒼梧去門口守著。
六月坐在床上,扳著手指玩,也沒看屏風後,“爹爹要給她沐浴嗎?”
半響屏風後才道,“你若無事便再睡會兒,待爹爹忙完便喚你起床可好?”
“嗯,那爹爹我睡了。”
“好。”
公嘗玉簫若無其事的褪下衣衫,抱我的時候弄得他也一身泥水,隨意的往旁一扔,恰好扔在我身上,蓋住了我的臉。
而我就這樣被置之不理的癱坐在椅子上,狀態:昏睡。
待他洗到中途,宮青在外叩門,“少爺,婆子請來了。”
某人一愣,這才想起椅子上還癱睡了個人,偏偏自己還沒洗完。
“打發些銀兩讓她走吧!”
“那,那姑娘……”宮青欲言又止。
“不用管她,你直接去請大夫!”
宮青看向蒼梧,蒼梧聳肩攤手,這時聽到裡間水聲乍起,兩人訝然相視,隨即瞭然於心,一個送走婆子,一個去請大夫。
長臂一伸,衣衫被拋在地上,而後我的粗布麻衣壓在他的衣衫上,被猛地一拽,身子滑入他臂膀——肌膚相親,赤誠相待。
某人愣了一瞬,隨即一把推開,毫無意識的我便滑入水中,任洗澡水淹沒我的五官,沉了下去。
額角的傷口被水一泡,凝固的血跡漸漸融開,又有新的鮮血流出,染紅了一小部分水。
方才還有氣泡從我嘴裡冒出,現下卻什麼也沒有。
公嘗玉簫皺起眉,從水平面看下去,水底的那張臉毫無生氣,跟死了沒什麼分別……
心緒不寧,公嘗玉簫倏地將‘屍體’撈起,扣住後腦勺近在咫尺看著這張佈滿疤痕的臉,一手按住額角溢位的血,問自己,她是要找的人嗎?
鬆開額角,他手上是我的血。
他愣愣看著那血,手上不由鬆了力道,我僵直的身子再次滑入水中,幸而他回過神來,一把將我攬入懷裡,頭重重靠在他肩上,他攬著我的背,喉結上下滑動。
待我醒來時,額頭上包了白紗,身上是乾淨略帶清香的寬袍,頭髮也又幹又淨。
“你總算醒了!”
我想坐起身,卻發現這地方太狹窄,動都不好動,還晃得厲害。只得躺好,喉嚨癢得難受,一張嘴就痛,頭也炸裂了似的痛。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問候我的非離笑道,“非離想我了嗎?”
六月嘟嘴,“爹爹說你感染了風寒,渾身是傷。”
我也覺得我渾身是傷,痛死了。
“不過爹爹說你自作孽…”
“活該嘛,他不是說過了?”我瞪白眼。
“我本想和你一起躺著,但爹爹不讓。”
“在爹爹懷裡不好睡?非得去睡那?”
此人一出聲,我才發現他也在裡面。
公嘗六月笑眯眯看著他爹,“我想跟她換!”
我腦子一轉,臉唰的紅了,“我不換!”
六月和他爹齊刷刷看向我,我摸著腦門,望東望西。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