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完成了本年度的期末考試。
林涵雖然打著跟鄭淑麗開幼兒園的主意,卻忘記了大姐並不能當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
“爸爸,你快跟大舅母說,讓大姐明天上咱家來。”林涵覺得皇帝不急太監急,看家裡其他人都是慢條斯理的該幹嗎幹嗎,不知道老師的培訓也是件大事嗎?
她忘記了現在幹個體戶是讓人瞧不起的事情,雖說賣了幾回菜,可那是在沒有認識人的情況下去的,老媽老爸的感觸不深。
現在自家要開幼兒園,這倆口子心理上有些彆扭,這算不算挖社會主義牆角?
鄭淑麗怎麼說也是自家人,要是幹了個體戶會不會耽誤她,這將來找物件男方的條件都不一樣,自己會不會落埋怨?這都是要考慮的事情。
“著什麼急,過兩天她呆不住就來了。”老媽是不急呀,林福生說了,從外面聘兩個年輕老師是一樣的,沒必要非得自家人。自家侄女要是能找個穩妥的單位上班是最好的。
看看,雖然同意辦幼兒園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覺得上班好,多光榮。再掛靠公社也是私人辦的,有什麼前途,不過是為了正大光明的花錢罷了。
林涵急了,搖著老媽的胳膊開始巴拉:“娘哎,”一著急前世兒子經常叫她的稱撥出來了。“老媽呀,你這不是後悔了吧。我爸那手續都辦妥了,桌子我大爺他們都給做好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我姥爺就你親爹都磨刀霍霍向豬羊了,我的大棚菜可是等著滋潤那些可耐地小盆友……”
“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鄭雅蘭聽著大姑娘那一通不倫不類的嗑訓斥道:“好好說話,亂用什麼詞?那用的對嗎?不是都學到四年級了嗎,你劉姨還說考試成績都挺好,就學成這樣啊不拉不拉。”
老媽,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林涵低著頭實行左耳聽右耳冒。訓了一會看孩子挺老實,挺虛心接受了批評,末了道:“你找你姐有啥用,她同意了你大舅母能同意?”
“那咋辦,總不能都僱外人吧?”那能放心嗎,雖說有姥爺在,可姥爺不是負責採買,負責做飯,負責整個後勤嗎?
“僱人就行,公社出面還好找人。這些不用你小孩管了,玩去吧!”
“啊,啊。”冷不盯倆小的在地上坐著朝她喊,好像在附和老媽的話。
不用告訴,鄭淑麗姐弟幾個考完試就都跑來了。還沒返校,沒發寒假作業本,這幾天都不用寫作業,趕緊上小姑來玩幾天。
林涵決定給大姐上堂課,關於她今後的大好人生,以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問題。
這小城在未來十幾年內富裕了一大批本地的,沒有工作的社會人士,以及外地來淘金的各界人士。以農村人居多。
而小城在未來十幾年內一大批上班的,不管工作好壞,不管後來下沒下崗的,都捧著當時的鐵飯碗看著人家一個個沒工作的哥們姐們大踏步的奔向前方——撿金子。
而林家和鄭家就屬於後者。誰讓咱有一份安穩的工作呢,誰叫咱捧著還算結實的鐵飯碗呢。
所以,當後來林涵把那個在國企的工作辭了的時候,無數次後悔沒有第一時間從事個體工作。
現在,有一個機會,讓咱捧上金飯碗,說啥也要努力朝這個目標前進。
“姐,你考的咋樣?能不能考上高中?”雖然知道她學習不咋的,可也不能明說不是。
“不咋的。”小孩伢子還知道高中,懂得怪多的。
“那你以後打算幹啥?”看她那沒精打采的樣,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沒啥打算。我說你個小屁孩管那麼多幹啥?”鄭淑麗不耐煩了。老媽可說了,只能先找個臨時工乾乾,以後再慢慢想辦法轉正。